助理这才回过魂,手脚发软的爬了下去。
萧墨渊迈开长腿走下车,全黑的手工定制西装包裹着他一米八几的身躯,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帝王般的威严。
而他没有半刻停留,满心只想着刚刚动完手术的奶奶。
于是他吩咐助理:“处理得干净点,人有病就送去医院,没病的话——”
话音未落,一股淡不可闻的铃兰香气飘入鼻尖,他一下子愣住了。
和昨晚一模一样!难道......
萧墨渊的视线缓缓落在苏长歌身上,女人背对着他,身形瘦弱,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他眸心微沉,既有股熟悉感,又莫名心疼。
不,怎么会是她呢。
“老板,她好像低血糖说不出话,不是碰瓷的,要不要......”
“那就扶她去车上缓缓,送她回家。”
萧墨渊干脆利落地大发善心,只因他实在太惦记奶奶的手术,立刻收回视线朝住院部走去。
苏长歌晕乎乎地被扶上了车,缓过来之后,回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吓出一身冷汗。
“你好些了吗?你家在哪?我老板大发善心,要我送你回去。”
苏长歌看着身下百万级的豪车座椅,难耐的将外婆的旧被子抱紧了些。
“谢谢,去月苑小区......给你添麻烦了。”
她被汗水打湿的几绺头发黏在清丽动人的脸上,清澈的眸子乖乖巧巧地看着地面,竟有种说不出的有种病弱美感。
助理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心跳莫名有些快。
这女人的脸,好眼熟,究竟像谁来着?
黑色宾利车缓缓停在月苑小区门口。
苍白老旧的楼体不时有墙皮脱落,赶早高峰的住户们却习以为常,麻木地从油腻的铁栅栏门间穿行。
苏长歌行尸走肉一般爬楼梯。
她已经整整两天没睡,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出租屋。
却发现大门换了锁,她所有东西都被丢在门外。
大门上的字条写着:这房子我不租了,你的押金和剩余房租用来抵消家具磨损,孙老板说要你三天之内消失在海城,否则她要你身败名裂!
呵,偏偏都要赶在这时候吗!
苏长歌扯动苍白的嘴唇,露出一抹苦笑,背倚着房门滑坐在地,此刻只希望好好睡一觉。
等她睡醒有力气,还有外婆的后事处理,还有孙纸鸢那个贱人要报仇!
欺负她的一个也别想好过!
而就在她睡着的下一秒,楼梯缓缓走来一个黑西装男人。
她的出租屋是顶层唯一一户,所以房东毫不留情把她的东西全扔在了地上。
衣服散落一地,其中还有——户口本。
黑西装男人小心翼翼拾起她的户口本,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拿出手机汇报了什么,转身离去。
......
同一时间,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里。
和缓的音乐流动,孙纸鸢主动邀约,萧墨渊也觉得有必要见一面。
“萧总......”
孙纸鸢的鼻子还是歪的,为避免露出破绽,她戴了一个外科口罩,谎称感冒了。
她柔情似水,满脸潮红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仿佛闻着他猛烈的荷尔蒙,就已经手脚发软,春心乱动。
萧墨渊英眉紧蹙。
面对这样一张脸,却又怎么看怎么不像昨晚的女人——即使他已经确认过,孙纸鸢下颌确实有两颗浅痣。
“萧总昨晚您,您真是好过分,我今天腿都是软的,昨晚我可是第一次呢......”
萧墨渊眯眼看着她,掸了掸手中的烟灰:“我会对你负责。”
孙纸鸢笑了,怕表情太大假体又歪了,只好故作乖巧:“我只是个女儿家,当然什么都听萧总的。”
“萧总可以把胸针还我吗,那是我爸爸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就差一步了,只要把胸针掉包,萧太太的位子就是她孙纸鸢的了!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苏长歌那个贱人哪有富贵命,给她提鞋都不配!
“自然会还给你。”萧墨渊灭了烟,面对着孙纸鸢,心中只有一团莫名的烦躁。
“婚事我会吩咐人安排。另外昨晚你拿了样我的东西,还我。”
孙纸鸢一下子愣了,冷汗刷地冒了出来:“什,什么东西?”
因为心虚,她立刻补充说:“昨晚我太害怕了,什么也没看清,是不是落在客房了?”
萧墨渊俊脸骤然阴沉,只因为,他昨晚就派人去客房找过,只能是被人带走了。
那腕表是他已故爷爷的遗物,价格抵得上整个孙家。
孙纸鸢拿着是想变卖,还是今后威胁他?
他不愿再想,甚至不想承认昨夜令他沉醉的女人是孙纸鸢。
孙纸鸢心虚得很,立刻引开话题说:“萧总,我们的婚期推后一个月如何?”
“我想先去一趟韩国,做几次医美,最近脸上很多痘痘——”
话音刚落,被萧墨渊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萧墨渊接起母亲电话,对方哭得泣不成声。
“儿子,我们全家被一个女人骗了!她拿着你的户口本去结婚了!”
“什么?”
“就是那个给你奶奶捐赠了器官的人的孙女,她表面上说对我们家不感兴趣,其实骗了你奶奶,要走了你的户口本。”
“刚才已经把结婚证都领了,你奶奶还说要把她接到家里来住呢!”
荒唐!
刹那间萧墨渊的脸色铁青,冷意让孙纸鸢也忍不住发抖。
难道,难道萧墨渊发现她是冒名顶替的?
不,绝对不能——
“如你所说,婚期推迟。”萧墨渊挂断电话,唇角划过冷锐的弧线。
“好,那,那我们要不要先把新闻发了,我怕,我怕媒体乱写。”
萧墨渊深潭般的墨眸微沉,半晌,开口道:“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好后,萧家会通知记者。”
虽然孙纸鸢不尽如人意,也总比母亲口中的女骗子好。
他倒想亲自看看,这个把奶奶都骗过去的女人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