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总统套房里一室杂乱。
“可恶的苏长歌!竟然敢伤人跑路,坏我的好事!”
孙纸鸢气急败坏,将面前的东西全部砸烂。
昨晚孙纸鸢赔笑又陪酒一整夜,才把李老板这烂摊子收拾好,气得鼻子里的假体都歪了!
她想掰正回来,一个用力却把指甲劈了,疼得呼呼冒血。
心中也对苏长歌生了嗜血一般的恨意。
“把苏长歌租的房子收回来,学校那边也别放过她,还有——”
好闺蜜的电话响了,孙纸鸢挤着浓重鼻音,没好气接了起来。
“纸鸢,你太牛了,你前天晚上竟然睡到了萧墨渊!”
“你是不是有一个香奶奶的胸针,黄色的【图片】?还有你前天是不是在希尔顿大酒店开了个总统套房?”
“快准备好胸针的购买记录吧,萧墨渊指名道姓要娶这个胸针的主人,前天在希尔顿大酒店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孙纸鸢!”
“快通知你全家,马上就能跟华国首富萧家当姻亲了!”
谁?
萧墨渊要娶......娶她??
可她前天明明不在酒店......在酒店的人是苏长歌,她安排她和李老板陪睡!
等等,难道前天和苏长歌厮混的男人是萧墨渊?!
孙纸鸢像触电似的弹了起来,翻箱倒柜,果不其然找出了和图片上一模一样的胸针。
只不过她这里的是个正品,而苏长歌那里的却是赝品。
自从让苏长歌做她的替身以来,她便要求苏长歌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高仿首饰,出席活动做备用。
也就是说——萧墨渊前天晚上误进了她开的房间,睡了苏长歌,还不小心拿走了那枚赝品胸针!
“苏长歌还真是好运!竟然睡到了这么极品的男人!”
“不过......既然萧墨渊将苏长歌认成了我,那么,就让萧墨渊永远错下去好了!”
“等我把假货换成真的,我就永远是萧太太了!”
因为太过激动,孙纸鸢的鼻子假体几乎要捅穿皮肤,痛得撕心裂肺!
她惨叫的同时,脑中忽然有了个想法:不如趁这个机会,再整一次,摆脱苏长歌这张脸,让他们永远不能相认!
......
市中心医院,住院部。
苏长歌来迟了一步。
她的手机早欠费了,深夜又叫不到车。
等她走了一夜赶到医院时,医生通知她外婆凌晨时已经去世。
而外婆在世时签过器官捐赠,此刻被她的器官救活的另一位老人正躺在高级病房里,生命平稳。
“孩子,谢谢你,还有你的家人。”
戴着氧气面罩的老人刚刚苏醒,每吐出一个字都用尽全身力气,却还是要向苏长歌道谢。
苏长歌的流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有一瞬间她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外婆,然而外婆已经不在了,这是个陌生人。
鬼使神差的,苏长歌还是慢慢拉起了她的手:“我......我是不是来晚了。”
老人再没力气说话,她拼命抬起手,助理立刻递上手机,她在屏幕上慢慢写着。
“你外婆说,你是个好孩子,她不怪你,我能感受得到。”
苏长歌跪在病床前泣不成声,额头轻抵在老人的手背上,仿佛全世界最后一丝温暖。
“外婆!对不起,是长歌来晚了!”
这时,老人又缓慢地写道:“你外婆一定想让我照顾你,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我有个孙子,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你们要是结婚的话,刚刚好。”
门口走进一对中年夫妻,约莫是老人的孩子。
听到老人说要把苏长歌许给自己孙子做孙媳妇,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异口同声道:“妈,您别——”
老太太氧气面罩下精致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熟悉她的人再清楚不过,这是她下定决心的表现。
中年女人暗道不妙,急着冲了上来,拉走泣不成声的苏长歌,撕开支票本,豪爽道:“小姑娘你放心,你外婆救的不是别人,是我们华国萧家的老夫人。”
“今后你的后半生都不用操心了,这么贵重的捐赠,少说也得五千万——”
看着递到眼前的支票,苏长歌却只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外婆是无偿捐赠,这是她生前最后做的一件善事,这份善良是无价的!
她冷冷推开:“我不要钱,外婆的善意是无价的,怎么可能拿钱来衡量。”
苏长歌说完,和老人家鞠了一个躬,便准备离开。
“诶!那个谁,你等一下!”
中年女人追了出来,在走廊中拦下了苏长歌。
她阔气地撕下支票,仿佛那是一张废纸:“老人家偶尔糊涂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看得出你是个踏实本分的孩子,这支票你必须拿着,不够再找我们要!”
苏长歌没有接:“我说了,我不需要。”
“我外婆救人的时候,从来都没想过图你们什么。”
“甚至她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脏器能捐给那么出名的人。”苏长歌冷静的看向眼前的女人。
可那女人却一副不信的样子:“口说无凭,这样,我拟定了一个合同,你看一下,觉得可以就签了。”
“只要你签了这合同,保证你以后都自愿和萧家没有任何往来,绝不会嫁给我儿子,这笔钱是你该得的。”
女人将临时拟定好的合同推给苏长歌:“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背景与我们家,有着天壤之别,萧家不是你高攀得起的。”
听出女人的话语里带着威胁,苏长歌水漾的眸子一瞬间泛起冷意。
苏长歌推开面前的合同,直接将支票撕了个粉碎。
“我说过,我一分钱也不会要,更不会想要和你儿子结婚,我对你们萧家没有任何兴趣!”
正巧这时护士收拾好了她外婆的遗物:一卷被子,一篮杂物。
苏长歌想也不想,愤怒地扛起东西转头就走,把女人晾在了走廊上。
女人身为萧家夫人,头一次被人这样当面顶撞,很是气恼。
她盯着苏长歌背影阴森森地说:“你这样耍心眼的女人我见多了,表面说什么不在乎,背地里还不是一直惦记?你最好别让我在萧家看到你!”
......
苏长歌一路冲出了医院。
宽阔的道路挤满车辆,刺眼的太阳一照,这才觉得头晕目眩手脚发软,站在马路中央犯了低血糖。
刹那间,她眼中的世界飞速旋转,身子也脱力向后倒去——
吱!
迎面驶来的黑色宾利一个急刹车,在撞上苏长歌的前一秒才堪堪停下。
助理吓得魂都没了:“疯了这人!她自己倒的,不是我撞的!不是我!”
后座的萧墨渊缓缓睁开眸子,他五官深邃如夜,轩昂的轮廓仿佛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一张口,便是压迫感吓人:“别愣着,下去看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