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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吓得差点没尖叫起来,整个人浑身狠狠地抖了一下,强捂着嘴,这才没发出声音。

那脚上穿着鞋子,有半只伸进了香案下的帘内,理我的鼻尖只有一寸多远!

我赶紧屏住呼吸,生怕被“它”发现。

那脚的主人在香案前站了好一会,一直在大口的吸着什么,发出“哼哧哼哧”地声音。

就像是村里的狗吐气一样。

过了一会,那声音渐渐显得急促起来,随后开始变得焦躁。

随后,那吐气的声音一停。

那东西像是没有满足,开始发出奇怪地嘶叫声音,我顿时头昏脑涨,神志开始渐渐迷糊起来。

香案开始猛烈摇动,垂帘也摆动不停。

“是谁!是什么东西搞鬼!”

忽然,铺子门被推开,一声暴喝响起。

同时,空气中传来一股子浓烈的鱼腥味!

二伯?

我心中一喜,顿时听出是二伯的声音。

二伯常年在河边打鱼,他的身上上总是沾着鱼腥味,不会有错!

随着这声暴喝,外面那东西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瞬间没了动静。

“康娃子,康娃子,二伯来看你了,你没事吧?”

我一听,差点没哭出来。

“二伯,我没事!”

我赶紧从香案下面爬出来,一看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果然是二伯!

我好奇刚才是什么东西,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

只见香案一片狼藉,而垂下来的帘子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地血手印,仿佛要抓什么东西一般。

地上更是一连串的血脚印,无比恐怖!

我吓呆了,二伯赶紧过来把我抱住,摸着我的头安慰道:“不怕,不怕,有二伯在!康娃不怕!”

此时天已近拂晓,外面慢慢开始亮了起来。

折腾了一晚上,我困意来袭,二伯见状说让我去后面屋子里睡觉,等睡醒了

我点点头,连怎么回到屋子都不记得了,倒头便睡。

睡了不知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

我揉了揉眼睛,准备下床开门,谁料,脚刚落地,顿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直接坐在了地上。

随后,我咬了咬牙,强撑着身子去把门打开。

一开门,却发现是原生产队队长拐子叔。

“拐子叔?”

我一脸疑惑,不是爷爷?

爷爷还没回来?

拐子叔也一脸古怪,盯着我问:“你在屋里多久了?你爷爷呢,喊他出来,我找他有急事。”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说不知道。

他猛地拍了一下手,急道:“这可咋办呀!”

“算了......你跟我来吧。”

头一次,村里人没有避讳我,但是拐子叔眼中的神色隐隐让我觉得不安起来。

“啥事?”

拐子叔没说话,叹气道:“先别问,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跟着出了门,发现村里面冷冷清清地,随口问了句:“今天他们都不去赶场了吗,难得见大家都没出门。”

每月各旬农历三、六、九,这是赶集的日子,每次村镇上都挺热闹。

此话一出,拐子叔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今天十八号,赶啥子场?你睡傻了撒?”

我顿住了脚步,愣住了。

十八号?

也就是说,我已经睡了三天了?

怪不得起来浑身乏力。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有这岂不是说爷爷已经三天没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停下搞啥子,赶紧跟来。”

拐子叔回头见我发愣,不由分说拉着我走,我整个人还在巨大的冲击中恍惚不已,深一脚浅一脚的任由被拉着走。

走了许久,我跟着来到了河边。

竹林里面嘈杂不已,一帮村民已经围在了围在了那里,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你自己去看吧......唉!”

村民们见是我来了,呼啦一下子让开了一个通道,顺着人群缺口我往里一看,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地上躺着个尸首,似乎是从河里被打捞上来了,整个尸身不知被水浸泡了多久,鼓胀腐烂。

更触目惊心的是,那身体残破不堪,已经被鱼啃咬的面目全非。

但即便如此,还是能勉强辨认。

这......是二伯!

我顿时扑上去,嚎哭不已。

爹娘死后,二伯为了遵爷爷的话,打了一辈子光棍,爷爷说这都是为了我。

说他就是我第二个父亲也不为过。

如今,爷爷下落不明,二伯也死于非命,我几乎快要哭昏过去。

我哭的撕心裂肺,村民们见状也有些于心不忍。

“安康,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人已经走了四五天了,你就是哭人也哭不回来了,身体要紧。”

说话的是麻婶儿,平日里说话尖酸刻薄,此刻看来,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大家都缄默不语。

死了四五天了?

“放屁!七月半那天,二伯晚上还来找过我。”

其他人一听,顿时面露惊恐之色。

我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惊醒,大家都是河边人,淹死的人稍稍一看就知道死了多久了。

可我三天前分明看见二伯了啊,那时候他已经死了,那我见的是鬼不成?

我忽然想到了那晚发生的怪事,看了看地上二伯的尸首。

忽然,我明白了!

二伯那天之前确实死了,而那晚我之所以看见二伯,是他死了以后放心不下我,这才救了我啊!

二伯!

我眼泪又流了出来!

此时,人群浑然骚动起来,有人眼底含着惊惧,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拐子叔一个眼神制止了,欲言又止。

人死不能复生,我怀着悲痛的心情开始给二伯准备后事。

爷爷没回来,这个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村里倒是来了不少人帮忙,不管对之前对我有多少偏见,但各家丧事几乎都承过爷爷帮忙,此时他们也不好意思冷眼旁观。

我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交给拐子叔帮我料理二伯后世,村里人忙进忙出,丧事倒也办得热闹。

灵堂上,二伯的遗照一脸严肃,他似乎这辈子都没怎么笑过。

我伤心欲绝,想到二伯死都放心不下我,顿时心如刀绞。

忽然,我想起那天晚上,二伯对我说过什么了。

“康娃不怕!累了就先去后面屋子睡吧,等醒了以后,到大队后面的槐树林里面来一趟。”

槐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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