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莫一直在刘天后面紧跟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大,直到三五步的时候,刘莫一声惊呼,突然摔倒,委屈的嚎啕大哭。
这天塌地陷的哭吼,和她家二狗子有一拼。
刘天停住脚步,转身走回去。
想着古代女子的地位,刘天知道自己在古代活不下去。
受不了委屈,也受不了屈辱,她虽然佛系,很多事情不计较,但从小受的教育,让她自尊心很强,这也是她觉得自己在这时代活不下去的原因。
早死晚死都一样,等帮这小屁孩到京城再死也行,唯一的顾虑是她那同学,希望她还没报警。
刘天扶起刘莫:“别哭了,我暂时不死了!”
刘莫闻言,破涕为笑,刘天正弯着腰,鼻涕差点喷到她脸上,刘天侧身,躲开灾区。
刘莫用袖子抹鼻涕眼泪,本来待在鼻子下的鼻涕,被他均匀的抹了全脸。
刘天嘴角微抽,他这是图个啥,嫌脸脏的不均匀,他给祸害均匀了?
小孩子这种生物,真是叫人头疼,得赶紧帮他找爹,赶紧送走。
刘莫傻笑:“我就知道阿姐不会丢下我!”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果子,递给刘天。
刘天看着沾满鼻涕眼泪的手,拿着绿油油的果子,手一动,果子也沾上了亮晶晶粘乎乎的液体。
她咽了咽口水,现在确实有些饿,看着这饱满晶莹的果子,又着实下不了口。
她急中生智,伸手掏出刘莫怀里的所有果子,一起拿到江边清洗。
天暗下来,水也暗下来,刘天洗好果子,重新拿回来。
她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果子,分不清哪个是沾了鼻涕的,这时候又没有洗洁精,肯定不能完全洗干净。
这就导致她吃了三个,觉得个个都带着鼻涕味。
饿极了,只得忍着心里的异样。
刘天给刘莫洗刷一番,两人去了树上。
树干很粗,粗到足以容纳两人。
刘莫渐渐睡着。
天下起了潇潇细雨,洒向江面,江面波光粼粼,月亮并没有被乌云遮住,可见这雨并不能长久。
果然,雨很快就停了,姐弟俩身上几乎没湿。
刘天看着清爽的天空,素白的月亮。
以前一直以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是无病**,现在看来,还是她格局小了。
她解开外面的衣服,裹在刘莫身上,天微凉,姐弟两个衣衫单薄,到现在没生病也是奇迹。
刘天看着月亮发呆,自以为睡不着的她,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树缝照在姐弟俩脸上,两人几乎同时醒过来。
接下来,姐弟俩饥一顿饱一顿,走了五天,终于到了京城。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刘天也知道了姐弟俩的身世。
半年前他爹科考,带走了家里几乎全部的银子,娘最后痨病死,让两个孩子去寻爹,什么东西都没有,不,有两块破烂不值的玉佩,还是他们爹把一块掰成了两块。
听着像陈世美的故事,刘天想赶紧分开,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刘天觉得自己同这小子越来越像亲姐弟。
她有预感,如果现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阿姐还有自己的事,就送你到这,你自己进去吧!”刘天在靠近城门口的地方放下刘莫,叫他自己往里走。
刘莫一听,开始嚎啕大哭。
刘天往城门的反方向走,不回头。
刘莫一会儿看看城门,一会儿看看刘天。
走出去一段的刘天突然抱起脚,单腿跳,原地打转。
她的脸也皱成包子,眼泪从眼眶滑出,一滴滴连成一串。
如果她脸上的痛苦换成委屈,不知能惹来多少心疼。
刘天疼,这脚指头可真特么疼,心也跟着疼。
像是中学时的木凳子压在脚趾上,上面再坐个八百斤的大胖子。
不一会儿,她泪流满面。
这到底是什么鬼?刘天心里恨恨道。
“实习生刘天生了离开任务对象之心,并付诸行动,以此惩戒!”机械音响起,恰好回答了她的疑问。
‘我的剧本呢?’刘天在心里问。
……
等了半天,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留下的是钻心的脚趾疼。
刘莫跑到她身边,她身上的痛感立马消失。
怎么上次没事,哦,对了,上次刘莫跟着她跑来着。
刘莫拉着她的衣服央求道:“阿姐和我一起去找阿爹!”他看着刘天脸上的泪水,心想,阿姐也舍不得他。
“好!”刘天放下脚,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最起码现在知道任务目标了。
她还能怎么办?离开刘莫都不行,她自杀离刘莫更远,肯定更不行。
刚刚就是八百斤的大胖子坐木凳上砸脚,离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除非她什么都想要,才能毫不在意的离开。
可,她心中有所求。
没心没肺的刘莫立刻欢呼雀跃,刘天心头阴霾一片。
刘天牵着刘莫进了城,京城街上立马多了两个东张西望,没见识的乡下土孩子。
这两天一直走山路,基本没遇上人,刘天乍一进京城,看到这么多古人,像是做梦,老想伸手去摸摸是不是真的,可她还是忍住了,因为担心被揍。
刘莫则是没见过眼前这么丰富的东西,比他们镇上花样还多,他看着新奇,眼神还有些怯怯。
两人没有目的地似的,一路走一路看,一个忘了找爹,一个忘了这两天的苦闷。
两人越走越靠近京城中心地带,突然听到吹吹打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