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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君儿嗅着他衣领上散发出的烟草气息,心中的忐忑不安竟猛然间平复些许。他手心的温热在她的腰间慢慢晕染,不知怎的,她倒没有心生厌烦。

蓦地,张洛溟俊朗的面容越靠越近,宝君儿尴尬的同他对视,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来。猛地,他竟伸出手撇去了她唇上的口红。

“你,你……”宝君儿瞬时懵然,白皙的小脸上也再度泛出一片红晕。她生怕张洛溟与杨梦伟一样,想轻薄于她。

只见他笑了,嘴角翘起的弧度叫宝君儿更加紧张,她转过头,不敢再与他对视。可他红润的唇距离她越来越近,惊得她火速闭上眼睛,想喊,也喊不出口。

“看来,这建盏的花型,倒与你的唇色如出一辙。”,他温热的气息在宝君儿耳边弥漫开来,有点暖,也有点酥。

若不是为了替马馆长将《黄河象图》所藏的地址路线图亲自交给白堂主,并一起把它护送出陕城,她怎会以身犯险招惹上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军阀?

“大,大哥,你一定是看花了眼,那,那只是个花型!”宝君儿努力解释,双手也试探着推向他的胸口,可他却将她越搂越紧,直到她的娇容深深埋入了他领口的狐狸皮毛之中为止。

“咳,洛,洛溟,莫忘了今天还有个重要的朋友得会见!一会儿,你先将她带回你府里安顿好了,就赶紧来青竹雅苑!”杨梦伟轻咳一声,实在不愿看到这对看似登对的璧人在他眼前亲密,索性就直接离开了梦华馆……

听着‘带回府里’几个字,宝君儿顿时发了个冷颤。她还未谈过恋爱,怎能让这个杀人如麻的狂徒就这么带回去当个用来暖床的玩物?

她急的跺跺脚,不管不顾的使劲浑身的力气想抬手给张洛溟一个耳光,却又被他狠狠扼住了手腕:“怎么,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想把自己卖了,到头来,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她愤懑的抬头望着他的眼眸,他的眼中已经满是不屑一顾。

宝君儿重重的甩开他的手臂:“不好意思,军爷,我们这里卖建盏,卖字画,卖情怀,但是不卖女人。”她佯装淡然的整理着领口,语气也恢复如常。

张洛溟冷哼一声,拍打着领口的狐狸皮毛:“恰好,我也不是什么女人都买。”,他毫不在乎的笑意再次激起了宝君儿心中的恼怒,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拿出建盏递给张洛溟:“虽然体验了一回,但它起码是宋徽宗年间的物件儿,看在您即将过而立之年的份儿上,君儿代表梦华馆全体同仁送您当寿礼,祝您长命百岁,早日结婚,早生贵子!”,她特意挑挑眉,一脸笑意:“恕不远送,我们还得开张做生意。”

张洛溟怎会轻易罢手:“告诉我,蓝荷堂的乱党到底藏在哪儿!”,他冰冷的质问犹如金属色泽般浑厚,听得宝君儿又生出几分慌张。

“乱,乱党?你们今日,不是来挑礼物的嘛?”宝君儿依然面带微笑,生怕再激怒了他。然而,头顶的木板却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

如宝君儿所料,那个看起来形貌猥琐的郭俊生还是对储物间里她仿制出的假青铜器生出了念想,他不是来护送文物出城的接头人,他就是‘蓝荷堂’的叛徒!

未等宝君儿开口搪塞,张洛溟一把推开了她,直接向着二楼跑去……

二楼正堂,石榴如往常一样正拿着鸡毛掸子为檀木桌子除尘,可宝君儿却能感觉到,石榴不过也在假装淡定。

张洛溟蹙蹙眉,他却没有询问宝君儿上个月还挂在墙边的《黄河象图》到底去了哪里。他依旧细细观看着被替换上的仿作:“看来,君儿姑娘的审美,着实不如马馆长。”,宝君儿听着他稀松平常的语气,倒也轻松了片刻,她走向他,挨他挨得近一点。她踮起脚来,故意将面颊贴近他高挺的鼻梁:“既然觉得君儿挂出的字画这般索然无味,您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接着,宝君儿便拿起另一只鸡毛掸来,开始在画卷上乱扫一通,将灰尘抖落在他身上。可他还是没有一点气恼的意思,只是顺手摸了摸鼻梁,从宝君儿身旁路过,直接坐在了窗边的木椅上:“那我就在这儿等马馆长回来,恰好,也想烦劳他将我前几日看好的牡丹图给裱起来。”

宝君儿怔住了,她绝对不能让张洛溟得知马馆长已经拿着真迹‘出走’的实情,她紧紧握着鸡毛掸子,思维又开始混乱起来……

隔间里再次传出了响动,慌的石榴跑到了她身旁,小心翼翼的拽住她的衣角,小声嘀咕:“姐,他要再不走,我们估计就完了!”,宝君儿看着此时依旧正襟端坐的张洛溟,忽然想起了前几日厨房刚购置的巴豆粉。

她强忍住笑意,轻咳一声:“我去倒杯茶喝。”,张洛溟的神情没有太大变化,他只是垂头看了看手表,仍旧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想来,他今日定要活捉郭俊生。

宝君儿径直来到厨房,将一包巴豆粉撒到茶壶中,并端上楼去。张洛溟见她倒了两杯茶水后,稍稍放松了警惕。

她将一杯茶水毕恭毕敬地端给张洛溟:“军爷,不妨先喝杯热茶,再慢慢等。”,可她没想到,张洛溟只是轻轻的闻了闻茶水冒出的烟雾:“我不渴,还是君儿姑娘先喝吧。”

宝君儿赶紧摆摆手:“我,我突然又不渴了!这上好的龙井茶是特意给您泡的!”,“想必,这个季节的龙井,也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张洛溟突然有些恼了,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角。

“别呀,这,这般贵重的茶,是马馆长特意交代好要专程用来招待像您这样的贵客的!”宝君儿咽了口唾沫,语气尽显刻意。

“为什么不敢喝!”他厉声斥责,好似她一切预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咬紧牙关,极力克制着内心生出的恐惧感,还未等她再开口,就又是‘哐’的一声……

张洛溟起身走到了隔间的墙壁前,利索的掏出了手枪。宝君儿这次彻底怕了,她抢先一步打开了‘储物室’的门。此刻,郭俊生果然正在翻动存放着假青铜器的木箱,画卷与印章散了一地……

宝君儿对着郭俊生破口大喊:“哑巴,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儿可不是你该进的地方!你怎么就不长点心呢!”

宝君儿看郭俊生瞬间发了愣,便转身喊住石榴:“石榴,把鸡毛掸给我,我要上家法!”,可还未等她用鸡毛掸打在郭俊生身上,张洛溟就再次抓住她的手臂,他的力道像是可以深入她的骨髓,疼得她的明眸顿时噙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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