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怎么有话要问？”
看着秦凤的欲言又止，九指乞丐主动把话题挑开了。
根据秦凤的推测，这应该是老乞丐愿意说的话题。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看着秦奋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九指乞丐双眸中露出了丝丝恼怒。
“老七，你知道为师最看不惯你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你这个人不够干脆不够直接，磨磨唧唧得有什么话总喜欢放在心中，有什么问题也是一个人憋在心中，真的让为师很不爽！”
“那……那我就问了？”
秦凤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看恼怒中的九指乞丐。
“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什么话都可以说？”
九指乞丐顿时就瞪圆了眼睛，又是一个大大的恼怒！
“你我师徒之间不应该有间隙的，除非你认为老乞丐我不配做你的师父！”
秦凤看火候差不多了，问出了他心中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师父，我和景师兄是不是长得很像？当初你之所以收我为徒，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和景师兄长得很像？”
景师兄，就是九指乞丐那个死去的儿子。
至于名字，自然是秦凤从六师姐小女孩那儿得知的。
小女孩现在几乎把秦凤当成了无话不谈的老大哥，凡是一点点有关秦凤的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告诉秦凤，其中包括那些说秦凤负面消息的话，比如秦凤是魔教北冥宫细作的事情。
老乞丐的表情很冷漠，他看着秦凤的目光里满是浓浓的怒火。
这是他心底的痛，可是今天却被秦凤就这么**裸地问了出来。
而且，他还是有问必答的那种。
仿佛中，有种丢坑里的感觉。
“是的！”
九指乞丐忍着心中剧烈的疼痛，还是说了出来，“是的，你和景儿的确很像。不仅仅你们长得很像，就连你们的气质神态，一举一动都非常相似。相似得，我经常把你当成了我的景儿。但是我知道景儿已经彻底离我而去，但是我却傻傻地一次又一次把你当成了景儿！”
“这也是你经常不在家的原因？”
秦凤感同身受，看着老乞丐的疼痛表情，他心也是痛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想而知当初九指乞丐有多心痛。
秦凤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因为今天是他在地球母亲的生日。
秦凤自小就有他母亲一手养大，也是他唯一放不下的牵挂。
“师父，能把你的酒给我喝一口吗？”
秦凤心更痛了。
他母亲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自己突然离去的这个噩耗。
“咕噜噜……”
“咳……”
秦凤接过老乞丐的酒葫芦，咕噜噜地一连喝了三大口。
呛得他一阵的咳嗽。
须知道秦凤在前世酒量很不行的，来到这个世界他更是滴酒未沾过。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秦凤入孤月涯的第一天，九指乞丐就严令禁止他喝酒。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喝酒吗？”
看着咳嗽得满脸通红的秦凤，九指乞丐主动说道：“因为在你入我孤月涯的第一天，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景儿。要是当初我管景儿严一点，不让他那么任性，他也就不会出去喝花酒，自然也就不会失足跌入山谷，更不会因此被摔了个粉身碎骨，摔得我连面都没见着。”
“师父……”
“我……我没事的！”
九指乞丐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眸里流出了痛悔的眼泪。
那是一个老父亲，对他儿子的思念，对他自己过往教育的后悔不跌。
“酒……”
秦凤把酒递了过去，“师父……”
“没事的，痛一会就没事了！”
九指乞丐皱着眉头捂着胸口，很显然这让老乞丐伤到了心底。
秦凤在递过酒的时候，他急忙扶住了心痛不已的老乞丐，并扶他坐了下去。
“还继续吗？”
约莫十几个喘息的功夫，秦凤说道。
其实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转移话题，不至于让老乞丐这么心痛。
为了抒发心中的不痛快，让老乞丐这么一个老师父这么心痛，他还真有点负罪感。
“继续，为什么不继续！”
老乞丐抹了抹嘴边的烧酒，“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了什么问题都可以就是什么问题都可以问。老七，今日我们两个就立个君子协定，我们双方都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的，师父，弟子知道了！”
秦凤把心中的酸痛不忍暂时放在了一旁，“师父，你相信我不是魔教细作吗？”
“废话，要是相信你是魔教细作，我还把你带回孤月涯呀？在风云河边的时候我就把你杀了，我还能为自己挣几个积分，何苦来哉把你带回来，我没事吃饱了撑的为自己招麻烦！”
九指乞丐说着的时候，自己咕噜喝了一大口，并顺势把酒葫芦递给了秦凤。
“咕噜噜……”
秦凤咕噜噜又喝了一大口酒，“多谢师父你的保全！”
九指乞丐就是一个淡然微笑。
看来他这个小徒弟，还真是大智如愚型的人。
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实则上什么都知道。
“谢什么，师父保全弟子天经地义，你是我的弟子，我自然要全力保全你的安危！”
九指乞丐没有再隐瞒，也没有转移秦凤的问题，“其实只要你不出我孤月涯的势力范围，执法堂的人就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把你抓走，就是龙生涯也例外，擅闯者杀无赦！”
龙生涯，执法堂的最高掌权人。
也是龙渊阁的副阁主，掌管着龙渊阁众弟子的生死大权。
是个铁面阎王，据说他曾亲手杖杀了他的大弟子。
也因此，在龙渊阁，龙生涯的名声一点都不比阁主的逊色。
甚至于，一些弟子，尤其那些有不干净历史的弟子，他们最怕的人却是这位副阁主。
这肯定，也是六师姐小女孩告诉秦凤的。
在孤月涯，一众师兄弟们根本就没人主动提到龙渊阁的组织结构。
更不会主动提到，自愿兼任执法堂堂主的副阁主龙在涯的事迹了。
“是吗？”
秦凤把目光看向了门口的那个身影，一个笔直细长又高大的身影。
他浑身都是黑色的衣服，宛若一个从黑暗中走来的杀神。
双眸中闪耀出的都是冰冷杀气。
执法堂的最高掌权者，龙渊阁的杀神副阁主龙在涯，人称龙渊阁的活阎王。
秦凤不由得一阵的凛然。
这个龙在涯的杀气真的很重，重得秦凤不由自主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没事的，喝酒！”
九指乞丐好像个没事人一样，竟然把酒葫芦递给了秦凤，“我们刚才谈到哪儿了？”
“谈到我不敢抓你！”
来人主动承认了他就是龙在涯，是龙渊阁最大的杀神龙在涯。
“师兄！”
出乎秦凤意外，这龙渊阁的活阎王，在来到九指乞丐面前，竟然口称师兄，还见了一礼。
激动得秦凤，呼啦一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位活阎王，竟然是九指乞丐的师弟，这个辈分未免太有点大了。
“师兄不敢当，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九指乞丐迷迷糊糊的眼睛里，一阵的醉意。
“龙在涯，我们明人不做暗事，当年的事情是我一个人做到，跟他没有关系。你这次亲自大驾光临，莫非还在耿耿于怀当年之事？也是的，你一直都是小肚鸡肠，气量小得可怜！”
“你说呢？”
龙在涯声音冰冷，就和他的人一样冰冷。
猛然间，龙在涯右手宛若一把铁钳，直直地抓向了秦凤的后心。
在这个过程中，秦凤竟然连动的本能都没了，完全任随龙在涯抓来。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呼……”
老乞丐眼睛依然是迷离的，他似乎对于龙在涯的突然出手丝毫不以为意。
宛若没看到似的，拿着酒葫芦还在自我地喝着。
“就走了？”
等秦凤恢复自由的时候，龙在涯的黑色身影已经到了洞口。
他竟然走了。
走得秦凤非常糊涂，糊涂得他只好把目光看向了没事人一样的九指乞丐。
“不用惊讶，他压根就不是龙在涯，只是龙在涯投射过来的一个影子而已！”
秦凤的眼睛直了。
这个看起来就是一个真实的人，他竟然只是投射过来的一个影子而已。
这也太玄幻了。
同时，也太惊悚了。
摸了摸脑袋，秦凤的额头上竟然都出冷汗了。
刚才的一幕太可怕了，他竟然连身体动的本能都丧失了。
而这，也仅仅是龙在涯投射过来的一个影子而已。
倘若龙在涯真身过来，那他岂不是连死的权利都没了。
“你这个小弟子是清白的，他既然练出了龙息之气，按照我们的约定自然可以出孤月涯了。从今以后，他将正式成为我们龙渊阁的一名玄阶弟子，享受着玄阶弟子该有的一切待遇！”
玄阶弟子。
这龙渊阁的弟子，竟然还有等级划分？
秦凤表示有点懵。
他真不知道这玄阶弟子是什么级别的弟子，六师姐小女孩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大致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这玄阶弟子是什么弟子吧。
“玄阶弟子，就是一群有龙息之气的弟子，他们可以享受到其它弟子享受不到的优厚待遇，比如人人期望的修炼资源，比如人人期望的高阶道术，比如人人期望的高阶法术！”
“啪！”
就在秦凤懵懂地听着九指乞丐的解释时，从洞外突然飞进来一道金色的光芒。
“这是师叔的见面礼，收下吧！”
秦凤耳边清晰地听到了龙在涯的声音。
“小子，好好努力，将来大有可期，不要学你师父，整天里只知道喝酒度日。那喝酒能解决的烦恼，还能叫烦恼吗？借酒浇愁愁更愁，无非就是逃脱现实的一种自我欺骗罢了！”
“滚……”
九指乞丐就是一个大大的瞪眼。
他恼羞成怒地反手就是一巴掌，向着洞口的那个身影打去。
只是拍掌的地方，却没有一点点的动静，龙在涯投射过来的影子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