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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内,文皇李济揉着太阳穴,看着案上临摹的《江雪》一诗,似乎进入了独钓寒江雪的意境。

段恒这个蠢货,连作诗人的名字都没问,这读过几天书的莽夫,定是见得诗好,拿了就跑。

这诗初看是描写孤独,回味后发现描述的是一种遇到挫折后不服输,不怕孤单、不惧寒冷的精神意境。

正如李济去年在渭水之上,与突厥签的便桥之盟,有人以为这是向突厥低头,却不知,李济是为了让文朝暂时获得发展时间,他总有一天要洗掉耻辱!

文朝太祖立国时想不到,骁勇善战的二皇子最终继位,更想不到,李济登基后对文采如此重视。

今天下初定,突厥尚在虎视眈眈,年轻的学子们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开始呈现文道攀比之风,文朝居然名副其实了。

年轻人攀比也就罢了,本就是李济一举两得的计划,一面用文风让突厥人安心,一面给文朝添些人才。

谁知殿上的文臣武将也开始凑热闹,今日礼部提到秦珏不宜大办寿宴,被李济怒斥后,称要赏赐秦珏,又被多数文臣武将反对。

秦珏因十年征战,身体暗伤极多,才领闲职在家休息两年,就被这帮新进的士族文官,以无功不受禄的名义反对,还说国库空虚,不应该随意赏赐。

李济心头大怒,前朝大梁留下的财富一点都不空虚,国家缺的不是钱,是粮食。

良田大都被士族门阀占据,要不是突厥之患,文朝需要积蓄力量,李济一定先拿士族开刀,如果有足够军粮,突厥何足惧哉。

最让李济气愤的是,居然有军方的人反对,士族在朝中渗透的太厉害了。李济揉了揉脑袋,对殿外呼唤一声。

段恒穿着禁卫军盔甲,快步走进甘露殿,刚才挨骂,头盔上的口水都还没擦,这是要再来一次?

“召秦珏进宫一趟。”李济简单的说了句,自己还是要和秦珏商量一下,三天后,那孩子也应该安排一下了......

太学院内,秦璐有些烦闷,早知道抄个诗有这么大的影响,就不该将李逸房中的字稿顺出来了,难怪李逸说要低调一些。

秦璐不明白,自己的算术明明很有天赋,为什么先生们就看不到,而不过是抄了一首诗,影响会这么大?她着实不精诗词。

文朝女子十六岁就可以出阁,秦璐今年十五,又身在国公府这样的家庭,知书达理、温婉可人是应该的。

可惜秦璐喜欢的是算术,不是诗词,上次抄的那首,先生们都说中上而已,她就认为李逸的水平不像他自己说的,是什么天花板。

这次先生布置诗词,她想都没想,去李逸房间拿了一张看起来简单通俗的字稿抄下来,结果就是这样,被捧杀了。

先生见面就夸夸她,学子课间奉承她,闺蜜们更是不停调侃她,主题思想竟是在劝她换个未婚夫婿。

文朝高官都有千金,年龄差不了多少,秦璐平日聪慧可爱,从小到大都是外貌协会会长一级,成了二代圈和闺蜜圈的团宠。

太学有伍佰学子,除了高官公侯的千金、族人在太学读书外,还有士族门阀在长安的子弟。

不少豪门二代在太学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高官家的小姐,看现在朝堂上士族官员的数量,就知道为何。

女子下午没有课业,散学时,秦璐随意应付了几个自诩风流的才子,在李逸的熏陶下,她连对外人生气的表情都不想浪费。

宰相千金公孙铃邀秦璐共乘马车,她们两家府邸不远。

“璐璐,听说学子们组成了一个抢亲先锋营,誓要把你抢到学子阵营。”

车上,公孙铃笑嘻嘻的说着:“不仅是太学院哦,国子学都有呢,听说要结成盟军,你家李逸危险了。”

国子学的学生就是备用官员群体,确实如公孙铃所言,李逸面对的敌人太多了。

秦璐没有担心,未婚夫的能力她一清二楚,到时候谁危险还不一定。

嫣然一笑,用李逸说过的话回道:“也好,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公孙铃俏脸茫然,何为压力,啥是动力?

马车先到秦府门口,秦璐告别公孙铃,进府就往西厢走,和李逸上午回来时的路线一模一样,不经过正厅大院。

走到西厢月洞前,一个清瘦的男子站在门中间,对着里面说道:“表哥,你也在这啊,姑母让我在西厢住一段时间。”

秦璐不禁好奇,这个李逸口中娘娘腔类型的人是谁?

“哦,阔弟准备在长安小住些时日?在西厢和李逸亲近亲近也好。”秦淮微笑着回应对方。

侧身跟李逸说:“这是我表弟甄阔,你和璐璐要称呼表哥。”

秦淮正要介绍陈家兄弟,甄阔却眼睛一亮,抢先走上前,对着李逸傲睨道:“这位就是李公子吧?久仰大名。”

见对方不屑的神情,语气也有些轻佻,李逸面无表情的呵呵一声:“多久了?”

你好好说话,李逸就是温文尔雅的文科男,你摆谱,那对不起,钢铁理科直男李逸欢迎你。

甄阔闻言一愣,这是什么理解方式?

“妄语前能不能打个腹稿?久仰我大名,你脖子不是应该往上翘吗?你看你骨瘦如柴,偻着背,万一仰过气了怎么办?”

甄阔第一次无法保持笑容,两眼冒火的看着李逸,准备反击又不擅长出口成脏,习惯以钱压人的他,脸都憋红了。

李逸昂首看着他,我的主场你能怎么样,你不发火,我关门放情怀,你敢发火,我关门放黑犬,反正秦淮陈默都在。

“噗嗤”一声轻笑,打破了尴尬的氛围,秦璐走进来先是给秦淮问好,又跟陈家兄弟打招呼,再对着甄阔喊了一句“表哥”。

甄阔刚憋的气一下子就泄了,他上一次过来还是七年前姑母三十寿辰,秦璐只是一个八岁小丫头。

现在虽然才十五岁,已经是貌美如花,过再过两年定是国色天香之资。甄阔越看越是喜爱,强作风度的回应着:“表妹。”

秦璐又道:“我相公极少与人说话,口齿笨拙,表哥见谅。”

甄阔尴尬的笑笑,他这样算笨拙,表妹你是在骂我吗?你看他那个贱贱的样子!

这才知道旁边两个少年,竟是陈国公之子,甄阔连忙打过招呼,就以读书为由,告辞一声进了厢房。

“表弟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应是途中累了,有些乱语。”秦淮笑着对李逸说了一句。

李逸几人带上老张,去酒楼给秦淮接风,顺便听听这半年,秦淮在济南的经历。

途中,秦璐和李逸先说取诗交作业的事,见李逸轻声说没事,再提起抢亲联盟的消息。

洒然一笑,李逸随意的说:“欲夺我爱妻,自然不共戴天,看我狠狠打了回去便是,璐儿不必担心。”引的小姑娘一阵娇笑。

下午秦珏去了一趟皇宫,晚膳后才回,秦家族人也陆陆续续的将宴席物品送到秦府,三日后的寿宴肯定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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