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彩盈看着她手里的小小三样管状物体,发现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以为她又要使诈。
闻初宁转过头时一脸微笑,煞有介事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这个真的是我们那旮沓女孩子之间的交友利器。什么意思呢,就是嘴唇上涂着一样的颜色,那么我们就是好朋友!”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要拿你们怡红院那一套出来污人眼,还嘴巴涂一样的颜色,我听着都恶心。好朋友,你是要笑死我吗?”
“哎呀,你想多了,笑死你我又没有什么好处!”闻初宁笑嘻嘻说道。
丁彩盈嗤笑道:“你不就是想勾引衍哥哥吗?等我把你这张脸划花了,我看你拿什么勾引!”
“有话要好好说嘛,做人不能太恶毒,会有报应的!”
丁彩盈看着她那张黑灰乱抹都掩不住姿色的脸,瞳孔微缩,恶向胆边生。她朝旁边山谷扫了一眼,冷冷笑道:“是吗?那你要是失足掉下山,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报应我,难道是,做鬼都不放过我?”
她那原本清秀的面容,竟然有了几分狰狞。
闻初宁沉默下来,看来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得想办法抽身才行。
她想了想,斟酌着说道:“你的衍哥哥你拿走,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去打扰你们。”
这话实在不像是闻初宁会说出的话,要知道按她之前的脾气,估计就是拿刀子驾她脖子上,都不会给出半句软话。
丁彩盈冷冷地嗤笑:“你把我当傻子?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话?”
“信不信随你。”闻初宁把口红收进怀里,自己还不够用呢!
在她身后的几个丫头,趁着她和丁彩盈说话的这个空隙,踩在茅草上向她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闻初宁身子一侧,顺势抓住自己身前的茅草,连草带泥直接朝身后甩了一圈。
后面几个丫鬟顿时“哎呀”一声捂住了眼,然后闻初宁伸手拽起她们脚下的茅草,几人脚下一滑,一下子全部摔地上去了。
一看情势不对,剩下的丫鬟全部冲了上来,闻初宁带着她们围在倒塌的亭子左冲右突,跟逗狗似的。
玩够了一转眼看见按住陈细细的只剩了两人,抬脚就朝那两人冲了过去。
那两人原本就一直在防备她,一见她那狠厉的表情,也顾不上陈细细了,也站起身一起来抓她。
同一时刻,陈细细一把从地上跃了起来,疯了一样扑向了后面的丁彩盈。
闻初宁后脚就跟了上去,一左一右轻巧就摔开了那两个来拦的丫鬟,转身把陈细细和丁彩盈挡在了身后。
陈细细掐着丁彩盈脖子,眼神一扫周围:“你们别过来,小心我掐死你们家小姐。”
闻初宁笑嘻嘻地说道:“说得出做得到哦,反正我们命贱不值钱!”
初来乍到的,讨个吉利,有事好好说,她可不想见血。
陈细细高傲地看了丁彩盈一眼,“哼”了一声:“我和我家小姐,岂是还需要商量的!”
丁彩盈咬着牙,全身都在颤抖,眼神阴狠地看着闻初宁,像是恨不得一块一块撕下闻初宁的肉。
正在她们彼此对峙之时,不远处传出有人说着话走近的声音,听到这动静,闻初宁和丁彩盈俱是一愣。
闻初宁马上反应过来,朝陈细细使了个眼色,细细心领神会,手一松,把丁彩盈推到了一边去。
这边闻初宁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挠了挠头发,扯了扯衣服,从怀里掏出一只姨妈色口红,当场给自己抹了红肿的特效妆,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丁彩盈才刚刚挤出几滴眼泪,一睁眼,看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
路头的身影还未出现在视线里,闻初宁已经满面泪痕,楚楚可怜的冲丁彩盈哭道:“彩盈姑娘,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刮花我的脸,不要把我推下山!彩盈姑娘,求求你了!”
她哭的凄凄切切,语调哀婉,无助至极,简直像是生死关头最后的无力挣扎。
来人正是王衍。
听见前面哭泣的声音,王衍疾走几步,带着随从出现在路头。
打眼一瞧面前凌乱狼狈的场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显然闻初宁和丁彩盈针锋相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位当事人,也早已熟悉了流程。
但是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王衍看着一旁显得手足无措的丁彩盈,厉声问道:“彩盈,这怎么回事?”
之前闻初宁从来只会跟丁彩盈硬杠,不知道什么叫服软。所以对上每次在王衍面前都是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丁彩盈时,都要落下风。
所以这突然而来的变化,让丁彩盈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接招,只能不住的说道:“衍哥哥你别信她胡说八道!”
王衍失望地看着丁彩盈:“彩盈,你向来温婉淑良,怎么现在也学她那么胡闹?人命关天的事能胡来吗?”
丁彩盈着急解释道:“衍哥哥,不是她说的这样,她是装的,她脸上那也是假的,刚刚她们还掐我脖子了!”
可能是真的被闻初宁闹得头疼,王衍被他母亲逼着来广鸣寺烧烧香拜一拜,要把他的烂桃花都给掐掉。
原身选今日来上山求姻缘,原本就是为着来与王衍来一场偶遇的,否则她才懒得浪费时间跑那么远。
在她心里求人不如求己,等着菩萨保佑,不如自己亲自去把人弄到手。
得利于拍变装视频的时候,总要顶着角色的脸表演一段。所以此时闻初宁说开始就开始,情绪饱满、情深意切,一段哭诉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她哽咽着一指倒地的亭子:“你们六人打我两人,踹塌了亭子把我埋在里面,你都要弄死我了你还要反咬我一口!我如今才知道彩盈姑娘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知府大人是我金兰城父母官,向来不偏不倚!若我今后有什么不测,彩盈姑娘定是脱不了干系!”
神情语调,简直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丁彩盈被她气得结巴起来:“你、你别胡说,你死就死,死也是自得其所,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衍喝道:“彩盈!”
闻初宁也不辩解,只是委屈的落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一向强悍惯了,不是翻墙爬树就是上房揭瓦的,如今这副模样,王衍看着倒真觉得是被吓坏了,少不得生出点怜悯的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