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初宁看着人多势众的对方,觉得原身是真的彪,凡事不过脑子,管他多么大阵仗,举起拳头就是干!
但现在的闻初宁已经不是从前的闻初宁了。
她挺起胸脯,呵,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就见闻初宁顶着个草窝,吸了吸鼻子,从头上捋下几根稻草,扬起嘴角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弯下腰狗腿地朝丁彩盈说道:“那个,小姐姐,不好意思,要不我给你道个歉?”
好汉不吃眼前亏!
兵家上策,不战而屈人之兵!
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了,粗俗!
丁彩盈跟见鬼一样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闻初宁笑的愈发温柔,尽量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眼里流露出人性最初的光辉:“嗯,之前是我不懂事,给大家添了很多的麻烦,彩盈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要……”
“小姐,废那么多话做什么,别跟这贱女人磨叽。你帮我一把,扶我起来我还能打!”陈细细在地上挣扎着粗声喊道。
“……跟我计较了。”
一阵诡异的寂静。
闻初宁糟心地看向陈细细。
丁彩盈看看地上的陈细细,又看看闻初宁,冷笑道:“没提前商量是吧?”
闻初宁讪笑:“那个,有没有可能是您误解了什么呢?”
丁彩盈不跟她废话,伸手向她一指说道:“给我打她!”
腾出手来的五个丫鬟,得了指令,慢慢围向闻初宁。
“靠,你你,不讲武德,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闻初宁愤怒的说道。
丁彩盈狞笑:“跟你个狐媚子讲什么武德,打的就是你!”
看来想靠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息事宁人是不可能了。
闻初宁把手伸进怀里,她刚刚好像发现那里有东西。
她乐呵呵地想,根据穿越法则,身处危险境地,是不是该给个东西救救命?
闻初宁另一只手指着四周慢慢逼近的丫鬟,中气十足地说道:“你们别过来呀,别逼我掏出武器动手啊,到时候死的不值当!”
那几个丫鬟闻言,倒真是慢慢停了下来。
闻初宁是从三教九流之地出来的,一向没腔没调,谁都知道这丫头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就是个不怕死的。
让自己陪这种人去死可不值当!
丁彩盈一看这情势,眉头一皱,指挥道:“秋月,后面的先上。”
“是,小姐。”叫秋月的丫鬟应了一声,在闻初宁后方的几人慢慢逼近。
“注意她的手。”丁彩盈吩咐道,“一会先按住她的手!”
“你们确定要找死?”闻初宁冷冷说道。
“小姐最棒!小姐最厉害!”陈细细在地上嗷嗷叫,“敢打我们小姐弄死你们!”
“……”
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娃呀,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闻初宁皱着眉头握住怀里的东西,做出随时准备拿出武器跟她们拼命的架势。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包围圈越来越小,闻初宁大喊一声:“站住!”
三个丫鬟彼此交换着神色,神情紧张地看着她,她们到底害怕闻初宁从怀里掏出什么锋利刀子出来,到时候一个擒不住,她们中就会有人得流血。
然而闻初宁一声大喝过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以一个剑客让利剑出鞘的姿势,从怀里举起了——三支口红。
……
她眉头抽搐着跟口红面面相觑。
那是她被架子砸倒穿越之前去取的命运般的口红。
原来的世界里,她并不仅仅只是名字和这具身体一样。
起码,她们差不多都还算是有点名声的奇葩。
总的来说,就是她家附近有个山,山上有个道观,观里有几个老和尚……不是,几个老道士。老道士个个武功高强,鹤发童颜,而她从小身体素质异常的好,皮的让家里人头疼。三岁就已经让家里人觉得这娃废了,可能是想废物再利用,抱着最后的希望,把她扔进了道观跟着师父练武。
一练还给她练出点名堂,师父说以后道观就要传给她了!
真是,到哪都有产业要继承,责任重大的,让人心烦的不得了!
偶然一次她练武的视频被人拍到放在了网上,一堆人在底下流着口水求她抖音号。
为了道观KPI,闻初宁开通了账号。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成为道观的功夫宣传大使,但是没想到她志不在此。
她志在做一个美妆主播!
每天打打杀杀的多讨厌,她只想安静的沉醉在自己的盛世美颜里!
所以她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坐在镜子前,用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把自己变成各种各样的人物。然后每一天的傍晚来临之时,她就会准点坐到电脑前,准备好物料,开始直播带货!
就是她的粉丝有点怪,她插着步摇拿着扇子半遮面,她们让她来套组合拳;她介绍粉底液,粉丝会问涂上这个影不影响自己凌空翻十个跟头;她教口红怎么涂好看,粉丝说来个高抬腿反脚涂口红!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雄心壮志,闻初宁立志要做华夏大地第一美妆主播。
但是如今看来,自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几百万粉丝可惜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小仓库那里送花。师父估计要哭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家伙把道观脱手,而且还那么会赚钱,彻底让观里摆脱了贫困,带领人民群众过上了小康生活。
靠徒弟吃饭当米虫的好日子没过几天,这下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又不知道要苦守寒窑多少年了!
所以果然不能随便立flag!
至于为什么会身先死,她也没搞明白,她只是到货架上去取几支口红,自己明明还小心的扶着架子心想不能弄倒了,倒了哪个收拾起来都不容易。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把口红拿到手里,屋子就突然晃悠起来,然后她四周的货架就呼啦啦的朝她砸了下来。
如今的各厂家都很大方,试用装跟不要钱似的,拼命的寄给她。于是她直接弄了个仓库用几个架子把所有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收拾了起来,零零碎碎好几个大架子。
果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倒一个架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要倒当然是全部倒啊!
而当她从七倒八歪的架子底下,终于找到一个足够她起身的空隙时,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铁架子底下钻出来后,入眼的却是破烂的稻草棚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