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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昌隆镖局进行了几次羞辱之后,虎氏父子心旷神怡,睡觉都会笑着醒来,积于心中七年的怨气总算是消除了一些。七年来,虎振山没有一天不想着回来找赛忠勇麻烦,忌惮赛忠勇一双铁拳使得他一天过得比一天不快活。反思自己当年,又恨自己不争气做事太冲动,想想当年何必跟赛忠勇硬碰硬呢?这一次回来,他也不会仅仅是为了羞辱赛忠勇,为了彻底打倒昌隆镖局,重振猛虎镖局的声威,他已经买通了县长卢化元和公安局局长老莫,紧跟着开始布置虎鹏生等人去跟云阳城各路商号谈话。 为了整垮昌隆镖局,虎振山已经做好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这几年来,儿子虎鹏生倒也生性,舞文弄墨,爱弄点小聪明,脑袋瓜做起生意挺好使唤,背地里总能给他支招。羞辱昌隆镖局的坏主意也是由虎鹏生想出来的,可见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他现在是越来越依赖这个儿子。当然,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虎鹏生的毛病他也知道一二,虽然令人不放心,但是他也挺无奈,虎鹏生事事都想着亲力亲为,他也不能老约束着。就好像这一次约谈各大商家,虎振山他本来想亲自出马,虎鹏生一心不想劳烦他老人家,一大早就跑出去约谈云阳城四大商号,费了大半天的劲,傍晚时分才把人约到。 在财源客栈里面,一早就拿到虎氏父子请柬的云阳城四大商号负责人已经久候多时,看到虎鹏生带着疤痢脸和白皮三两个伙计姗姗来迟,脸上已然不悦,均想这是虎振山自己约的人,赴约竟然是虎鹏生,这有点不合规矩。虎鹏生这人表面看上去靠不住,一张嘴巴却甜如蜜,一句方爷一句梁叔哄得几个老头子乐呵呵的。虎鹏生这些年跟着虎振山在外面四处游荡,学到的东西还真不少,市侩圆滑,成熟老练,马匹拍得砰砰响。 云阳城四大商号的老板虽然久经沙场,甚至对虎氏父子一向没有什么好感,这会儿一刻钟不到已经被虎鹏生那根三寸不烂之舌打败。这虎鹏生在来之前也没少做功课,四大商号的老板性格喜好无不摸了一个透,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一旦成了“知音”也就真的无话不谈了。把四个老头子哄好了之后,虎鹏生赶紧叫白皮三去让客栈老板上菜上酒,话局结束便是酒局,这酒一喝,生意算是完成了一半。瞧着四大商号的老板并没有要离场的意思,虎鹏生心里美滋滋的。酒菜上齐,虎鹏生赶紧给人倒酒奉承,可是这酒刚刚倒满,身后却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哟!这是干吗呢?干吗呢?酒里有毒,你们就不怕吗?”这话说得虎鹏生心里拔凉拔凉的,回头一瞧,赛红线双手叉腰挺着身子板一双眼睛骨碌骨碌地正瞧着自己,他恼火了,放下酒瓶子就骂:“小辣椒,你跑这里干什么?存心找事对不对?” “谁是小辣椒?你说谁是小辣椒呢?我来这里干什么关你屁事?这是你家吗?”赛红线已经走到桌边,“方叔、梁叔、孙叔、马叔,你们四个老人家还真敢跟猛虎镖局的人吃饭喝酒啊!你们年纪都这么大了,就应该在家里颐养天年,没事跑出来应酬啥呢?你们四家的生意不都交给自己的儿子打理了吗?猛虎镖局的恶劣行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真不怕他在酒里下毒吗?”她说完端起酒桌上一杯倒得满满的酒,白了虎鹏生一眼,虎鹏生已经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赛红线突然叫了起来:“你们看,酒杯里面有只小虫子,你们说这酒怎么喝呢?还能喝吗?”她把酒杯放回桌子上,众人瞪着眼睛往酒杯里面看,晶莹的酒水上面确实游着一只黑色不知名小虫子,也不知道是蚂蚁还是啥的。 四大商号的老板瞠目结舌,纷纷嚷着这酒喝不下去了还说虎鹏生不够厚道,看着四个大老板一一离去,虎鹏生是怎么挽留也挽留不下来。 赛红线呵呵大笑:“小样,跟我斗,你算老几呢?” “那只虫子是你偷偷放进去的对不对?我倒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虫子,好呀,小辣椒,你这是要玩死我吗?信不信我打死你?”虎鹏生一肚子火气全往赛红线身上泼,扬手就要给赛红线几巴掌。赛红线瞪着他说:“打吧!女人都打,你算不算男人呢?”虎鹏生气得半死,手还是放了下来,拿起一杯酒干掉后说:“行,我认栽了,等我消消气再收拾你。”赛红线倒也不怕虎鹏生,反而更加乐呵,一屁股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夹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大吃大喝起来,嘴巴还喋喋不休:“虎氏父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些仙露琼浆美味佳肴要花不少钱吧!全是大手艺,我赛红线活那么大都没有吃过一次,只怪老爹太吝啬,还好遇到了你,好吃,好吃极了。”回头看到赛红线吃得津津有味,虎鹏生注意一变,坐回原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赛红线倒了一杯酒,说:“算了,这一次我没话说了,陪我喝一杯吧!权当肉包子打狗。” “肉包子打狗吗?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狗吗?你睁开你的眼睛瞧瞧我是狗吗?”赛红线把筷子伸到虎鹏生双目前面叫道。 虎鹏生撇撇嘴说:“你不是狗,行了呗!本少爷今天心情不好,你来陪本少爷喝一杯。”他端起酒杯意欲跟赛红线碰一杯。赛红线把脸转到一边,嘴巴里面嚼着一块又肥又腻的鸡肉,对虎鹏生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嘴里面还念道:“行了,你自个喝吧!我说你今天想干吗呢?行贿吗?收买人心吗?收买人心需要整这么一大桌子吗?你老老实实地没有不会不想跟你做生意,再说了,你看看那四个老头,方叔74岁,马叔80岁,孙叔71岁,梁叔78岁,你请这四个太上皇吃饭有屁用啊!四家的生意都在他们儿子的手里,你说你逗不逗?还请人家吃大鱼大肉,这万一一块鱼骨头把四个老人家的喉咙卡没气了,多不划算。” 虎鹏生看到赛红线不领情还那么多废话,心里挺不爽的,闷闷不乐地把手里的酒喝了,盯着赛红线看了一眼,这赛红线虽然长在这偏僻山城里面,却浑身的千金贵气,嘴巴说话不干不净吧!人却长得小巧玲珑,柳眉杏目,分鼻儿,小嘴巴,更重要的是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令人有种空谷幽兰的念想。虎鹏生看着看着心里突然间乐呵呵的,一时间所有的怨气都没了,脸上只顾一直盯着赛红线傻笑。 赛红线吃了一会儿,看到虎鹏生色***地盯着自己看,她拿起筷子往虎鹏生脸上扔去,骂道:“臭***,去死吧!”骂完之后掰下一根鸡腿就下楼去了。虎鹏生看着赛红线离去的背影,还在呵呵傻笑,一边的疤痢脸瞧出他的心思,低声跟他说:“少爷,你动花心思了,对吗?”虎鹏生一脸的不好意思,笑道:“你们俩说说,赛忠勇这么一个大老粗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呢?”白皮三坐下想了一会儿说:“会不会不是赛忠勇亲生的?” 虎鹏生看了白皮三一眼:“胡说,你怎么老往歪处想呢?” 白皮三感到委屈,低声说:“少爷你也不能怪我,要是这小姐生在富贵大家,我也不提了,只是生在赛忠勇家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疤痢脸摇摇头说:“三儿,你懂什么?这事我打听过了,这赛家本身就是满洲人,有皇气附体,你们别看赛忠勇三大五粗,他媳妇来头不小,好像是个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京城美人,赛红线八成是随了她母亲。”虎鹏生琢磨了一会儿说:“疤痢脸这话靠谱,可惜这赛红线长得漂亮,脾气却不小,挺难下手的。” 白皮三笑道:“烫手的芋头更好吃,少爷,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咱们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娘们,表面看上去心高气傲,里面却骚到了骨子里。”疤痢脸附和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少爷,你要是真喜欢这小辣椒,咱们从长计议。”虎鹏生点点头,美美地说:“不管用什么办法,本少爷一定要把她拿下。”白皮三和疤痢脸急忙点头称是。 赛红线在财源客栈狠狠地整了虎鹏生一顿,离开财源客栈之后,想起虎鹏生一副无辜的嘴脸都会忍不住要笑,把手里的鸡腿啃完,看到时间不早,找到昌隆镖局的方向就走回去。可还没有走出几步,前面突然扑下来一个人,这人浑身是血,遍体鳞伤,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好像是被什么野兽追赶一样,神色匆急一心想逃命。赛红线看到之后哪里忍心,想着上前帮忙,这人却一把推开她:“滚,不需要你的可怜。”他声音刚刚骂完,几个手持长棍的大汉从小巷里面冲出来,看到那人后纷纷围过来,骂了几句又要冲上来殴打那人。 赛红线拦在那人身前,经了解才知道这群大汉是**里面的打手,那人是因为出千骗钱被抓到了,所以遭到了毒打,不仅如此,他还欠了**的钱。大汉们拿不到钱,嚷着要打死那人,那人却声色不动,身上的血汩汩直流,嘴里不停地发出一阵阵瘆人的笑声。赛红线无奈之下,只好把那人欠**的钱还上,她这人性子直,已经管上了的事情一定要管到底,不然心里会很不舒服。大汉们离开之后,本想着带那人去看医生,那人却用力推开她还骂道:“臭娘们,滚一边去,谁叫你给钱他们?谁叫你给钱他们?让他们打死我就好了。”说完之后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往一条小巷子走去。赛红线第一次遭到这种人,自己好心好意,他却好心当作驴肝肺,气愤不过的她对着那人的背影喊道:“喂!你给我站住,你的事我管定了,你给我站住……”她追到小巷子里面,那人拔腿就跑,她更着急,猛地追。 到小巷子尽头拐弯处,那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心里堵得慌,赛红线敲打着墙壁,暗骂自己犯贱,没事做什么好心人。心里气消之后,想着走出小巷子,虎鹏生却突然拦在了她身前,小巷子静悄悄没有旁人,想起虎鹏生那色***的眼神,她骂道:“给老娘让路。”伸手想推开虎鹏生,虎鹏生却如同磐石一般,他冷笑道:“小辣椒,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一刻也不能见不到你,你千万不能离开我。小辣椒,你救救我,你嫁给我吧!好不好?” 虎鹏生突然这么说,赛红线觉得特别的恶心,大骂虎鹏生是神经病。虎鹏生却哪里管那么多,疤痢脸虽然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虎少爷一向是心急之人,遇到喜欢的女人哪里会有心情慢慢**呢?他一如既往的直率却遭到赛红线冷冰冰的回应,心里不悦的他更加不想放掉赛红线,伸手就要去搂赛红线的纤腰,嘴巴里面笑道:“小辣椒,你就嫁给我吧!保证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好?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啊!” 他居然对着赛红线撒娇,赛红线哪里忍受得了,身子一闪躲开虎鹏生,虎鹏生哪里那么轻易饶过她,挥着手就要扑向她。赛红线恼羞成怒,一记撩阴腿狠狠地踢在虎鹏生的下盘上,虎鹏生哪里想过赛红线会这么狠心,双手摸着胯下蹲在地上,泪水都要飙出来了。赛红线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大步往小巷外面走去。 虎鹏生哭叫着:“小辣椒,你别走,你这算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就乖乖地做我老婆吧!”赛红线根本不会理会,出了小巷之后便回家去了。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院子里面却响起一阵骂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匆匆进门,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跪在地上,昌隆镖局的镖头张屠龙拿着一根棍子一边骂着那人一边打着。 “张叔,你回来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看到张屠龙,赛红线忍不住叫出来。看到赛红线回来,张屠龙这才放下手里的棍子,看着赛红线说:“小妹!你还好吗?本来说好元宵节回来,家里有点事耽误了,你是不是很想张叔呢?哈哈哈。” 赛红线已经扑到了张屠龙的怀里,这张屠龙本是晋北的一位武术名家,和他的哥哥张擒龙号称“张氏双龙”,擅打一条“八仙棍”,为人豪迈,性格豁达,和赛忠勇关系特别的铁,赛忠勇把“昌隆镖局”带回云阳城后他便受赛忠勇邀请过来帮忙,他这人是个武痴酒痴,平时对赛红线特别的好,赛红线跟他比她和赛忠勇之间更像是父女。过年的时候,张屠龙回老家去了,说好过完元宵节就回来,可是元宵节过去了,他还没有出现,赛红线挺担心他,这时候看到他,想不开心也难了。拥抱之后,赛红线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这不正是自己在街上遇到的那年轻人吗?那人此时也正冷冷地盯着她看。她有些意外正想问什么,张屠龙却笑道:“小妹啊!张叔给你带了不少老家的特产,大伙都在里面吃着呢!不能少了你那份,快去吧!”赛红线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人,张屠龙就喊道:“尚武啊!小妹回来了,特产你们留点给她啊!”丁尚武快速地从大堂里面跑出来拉着赛红线就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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