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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虎振山诚心悔过,一脸虔诚的样子,赛忠勇问道:“有啥事需要帮忙呢?镖局的事吗?我说过了,你要是能踏踏实实行镖,这云阳城的生意大可分你一部分,以前你做事确实太过份了,我把你赶出云阳城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事别提了,一提起来我自己都骂我自己是王八蛋,我求你的事,也不是要分你的地盘,我虎振山是什么人呢?还不至于瓜分自家兄弟的地盘,我只想你帮我走一趟镖,最近我的猛虎镖局实在忙不过来。”虎振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个要求不算是很高,让赛忠勇有些意外,他问道:“又是大粪吗?这个我可不会再帮你。”虎振山摇摇头说:“怎么会是大粪呢?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上次我儿子把大粪托给你们是他不对,我赔罪赔罪,这次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镖。”他连喝三杯,豪迈的很,赛忠勇深受感动,诚以为虎振山已经洗心革面,跟虎振山干了一杯后说:“行,这事包在我身上。” “好兄弟,那我明天叫人把镖运过来,这钱你收着。”虎振山一面说着一面将一沓钞票塞进赛忠勇兜里。两人之后又喝了几杯,虎振山这才离开。赛忠勇喝得晕乎乎当场睡了一觉。第二天,丁尚武跑来叫醒赛忠勇:“师父,你这算什么意思呢?我说了不能再接虎氏父子的镖,你怎么还是不听劝?现在好了,大家都等着看咱们镖局的笑话。” “什么?你说什么?”赛忠勇还有些迷糊,酒意似乎还在。丁尚武着急了,说道:“昨晚你跟虎振山喝酒之后他对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答应接他的镖?既然你已经拿了他们的钱,这趟镖你去走吧!”赛忠勇楞了,问:“开门做生意,有镖不接做什么呢?我们不要吃饭了吗?何况虎振山说这镖来路正当,咱们怕什么?”丁尚武感到很无语,说:“你起来看看再说吧!镖是来路正当,可你也得看看是什么玩意?你老人家时常说喝酒误事,现在你照照镜子吧!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说完之后他离开了赛忠勇的房子。 赛忠勇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思绪,摸着兜里虎振山给的钱,心里咯噔一下,刚刚丁尚武满脸愤然,只怕自己上当了。爬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面瞧了一眼,弟子们已经乱套了,骂骂咧咧,没有一句好话。知道自己惹麻烦了,他吐着气缓缓坐在椅子上,虎振山确实跟卢化元说的差不多,已然今非昔比了,以前的虎振山脾气暴躁做事鲁莽冲动,横冲直撞谁也劝不住他,眼下的虎振山居然玩起阴谋把自己给骗了。心里面对虎振山骂上一千遍一万遍,房门嘎的一声被推开,赛红线急匆匆冲进来,见到他就骂:“老爹,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虎振山的话你也信吗?你知道今早他送些什么东西来吗?死猪、死狗、死鸡死鸭都是些什么东西呢?还说要送到汾县,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妹,这事不需要你管,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会处理。”赛忠勇很气恼地说。赛红线冷呵呵地说:“哟!你也知道发脾气吗?昨天晚上怎么不把你的死对头赶走呢?居然还跟人家喝酒,真有你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真以为人家会放过你跟你做好兄弟吗?这么老了还做梦,真丢人。”她摔门离开了。赛忠勇还没有来得及还一句,心里憋屈的很,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要和自己翻脸了吗?他把衣服穿好之后大步跨出房门,到了前院,看着一堆死猪死鸡死鸭,看着乱糟糟的镖师们,他大声喊道:“这事是我惹回来的,这趟镖我亲自走,你们谁也别说了。”众镖师顿时哑口无声,过了一阵子,周尚义才走出来跟赛忠勇说:“师父,这也不是你的错,这趟镖我帮你走,只是千万不要有下次了,虎氏父子明摆着是要我们难堪,对付这种臭不要脸死缠烂打的人咱们置之不理就是了,一次两次还可以,要是咱们再不清醒过来,这不是闹笑话吗?昌隆镖局新年第一支镖是送大粪,第二支镖送死猪,你想想,你老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周尚义兢兢战战地把话说完,本以为赛忠勇会骂他一顿,谁知道赛忠勇一声不吭,低着头默默地站着。搞得周尚义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沉吟半会儿说:“师父,我刚刚的话……”本想道个歉,赛忠勇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说:“尚义,别说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这一次对不起了。”大家伙听到冥顽不灵的赛忠勇竟然对周尚义说对不起更加显得安静了,赛忠勇也许真的醒悟了。事不过三,大家这一次也就原谅了赛忠勇,找车子的找车子,找武器的找武器,不一会儿,一切都准备好,赛忠勇一声号令之下,昌隆镖局的镖队缓缓地离开镖局往晋西的汾县去。这趟镖走得很顺利,没过多久便回程了。 得到诸弟子的帮忙,赛忠勇心怀感激,回来的路上不停地激励他们说回去之后好好庆祝一番,以后再也不会跟猛虎镖局有任何的关系,更不会接触虎氏父子二人。诸弟子和镖师听到他这番话,心里有了底也不再怕赛忠勇一时糊涂。走镖出门好几天,风尘仆仆回到镖局,刚刚坐下来茶都没有来得及喝上半口,虎振山、虎鹏生父子竟然带着猛虎镖局的人找上门来了。丁尚武和周尚义二人拦着虎氏父子不给他们进镖局的门,虎鹏生就大骂道:“搞什么?想关门吗?有生意也不做吗?” 赛忠勇忍不住了,从大堂来到镖局门口,看到虎氏父子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就要开骂,谁知道赛红线已经站在他身后手里端着两把火一边骂着虎氏父子一边将手里的两把火让到猛虎镖局的人群里面,吓得他们纷纷散开。虎鹏生看到是赛红线出面,呼呼叫着:“赛忠勇,你是不是男人呢?居然要自己的女儿为自己撑腰。” “你这个王八蛋,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一次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赛红线被虎鹏生激怒,冲出来就要去揍虎鹏生,可是她扑到虎鹏生面前的时候,虎鹏生突然将身子缩了一下多到他后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身后。赛红线抬头看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冰冰跟一个死人差不多,她骂道:“死人脸,你是猛虎镖局的吗?上一次你好像也来了,你要是不想被打就快给本姑娘闪开。” 那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突然扬起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赛红线可不管了,虎鹏生已经彻底惹恼了她,想着去抓这人身后的虎鹏生,这人却反手快速地将赛红线擒住。赛红线双手被他反扣在背后,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叫道:“老爹,你快来救我。” “虎振山,快叫你的人放了我女儿。”看到那人轻易将赛红线擒住,赛忠勇更加火大了。丁尚武等人也纷纷操着刀剑冲出来把猛虎镖局的人全部围起来,剑拔弩张,虎振山却哈哈大笑:“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你们大可不必这样子。”接着示意那人放开赛红线。赛红线得到自由后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羞羞地低下了头,他身后的虎鹏生却叫道:“就是,就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动刀动枪呢?” “好个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我赛忠勇就以和为贵不跟你们计较,请问你们这一次上门是谈什么生意呢?”赛忠勇一向喜欢先君子后小人,招手把自己的人叫回来,然后问虎振山。虎振山摸了摸他肥大的肚皮说:“你真爱开玩笑,你们是做镖局生意,我们这一次肯定是找你们走镖了。”他说完拍拍手,人群散开,几个喽啰推着两具红木棺材缓缓地来到昌隆镖局的门前,虎振山指着那两副棺椁对着赛忠勇说道:“家里死了两人,尸体总不能一直摆着,得送他们回乡啊!我想来想去,昌隆镖局是咱云阳城诚信可靠的镖局,赛总镖头的为人也是大大的好,这趟镖你老人家无论如何也得走走啊!” 虎振山说起来轻描淡写,赛忠勇等人依然怒不可遏,这死人镖又叫丧镖,大不吉利,昌隆镖局祖上有规定这种镖死也不能接。虎振山却送来两具死人,这不是诅咒昌隆镖局早点完蛋吗?面对这番亵渎,赛忠勇哪里还能忍?飞身一脚将两副棺材踢开,然后对着虎振山等人骂道:“快给我滚,把你们的死人也一并带走。” “喂,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你这算什么意思?不想发财吗?不做生意吗?亏你们……”虎鹏生跑出来说了几句,赛忠勇已经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摔出几丈之外。看到儿子被打,虎振山怒目圆瞪指着赛忠勇骂道:“赛忠勇,你敢打我儿子,你这个老混蛋。” “你儿子就是欠管教,我告诉你,少跟你来这一套,这一次我不仅要打你儿子,我连你一块儿打。”赛忠勇显然已经不会再给虎氏父子机会,他突然间豪情万丈,众弟子和女儿赛红线纷纷替他叫好。赛忠勇此时已经走到虎振山面前,虎振山步步后退,赛忠勇冷峻地说:“别欺人太甚,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再来惹我,我杀了你们父子俩。”说完就要扑过去揍虎振山一顿,虎振山此时突然将身子一沉,一条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赛忠勇看到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使尽毕生功力狠狠地打出一拳,本想着这一拳会把年轻人震出几米之外,哪知道年轻人竟然伸出右手快速地抓住了他的拳头。赛忠勇的拳头停了下来,他瞥了那个年轻人一眼,突然大吼一声整个人退出几步之外。他自幼习武,专攻拳法,打了几十年的赛家拳,赛家拳属于外家拳,拳道刚猛遒劲,一拳打出足足可以震碎几块一尺多高的石板,可以说根本不会有人能扛得住他奋力的一拳,至少他没有遇到过。看着那个年轻人岿然不动,赛忠勇已然知道自己遇到高手,心里面也顿时明白为何虎振山敢跑回云阳城里来找自己麻烦,想必是因为找到了这么一个得力助手。看到自己的人阻止了赛忠勇,虎振山哈哈狂笑:“赛忠勇,你老了,赶紧收山吧!”他挥挥手叫人将受伤的虎鹏生还有两具棺椁一起抬回去,自己则对赛忠勇冷嘲热讽一番后才喜滋滋地离开。 “老爹,你还好吧!这就放过他们了吗?太不值得了吧!”赛红线显得有些不悦,跑到赛忠勇身边指着虎振山一伙儿的背影问道。赛忠勇看了一眼赛红线,说:“今天就到这儿吧!尚武,过来扶我回去休息。”站在一边看得已经傻了的丁尚武赶紧过来扶着赛忠勇回镖局里面。赛红线悒悒不乐,嘟着嘴看着虎振山他们的背影,捡起一把石头就朝他们甩出去,还不忘大声骂道:“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会好好教训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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