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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不对,兄长的部下怎会跟着我?

没等我发出疑问,萧景言身后的笼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何物?”

不大不小的笼子用布罩着,里面似乎还在动笼子轻晃着。

萧景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眸转了转:“没,没什么。”

笼子用布罩着,还藏于身后,神神秘秘的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与他说着话,我的心思全在他身后的笼子里。

记得上次他送来的学舌鸟也是用笼子装着,用一块布罩着。今日这笼子可比鸟笼大上一些,我愈发好奇,趁他不备,我挪到他身后,伸手扯下了布罩。

布罩落下,只见笼子里探出个白绒绒的小脑袋。两只眼睛溜溜直转地看着我,怯生生地,像老鼠但又不是,白白的一团煞是可爱。

我盯着它来了兴致:“太子哥哥,这又是何物?”

见我看破,萧景言只好将笼子拎到面前打开,白白的一小团就窜到他手腕上窝着。

“普华寺主持虚智大师所赠,据说是雪貂极其珍贵,颇受贵女们喜爱。”

他停顿了片刻,看了我一眼,又道:“孤瞧着白绒绒的甚是可爱,便讨了来。”

哦…我看他越说越红的脸,很厚脸皮地打趣道:“太子哥哥讨来送我的吗?”

话音刚落,他脸“蹭”地更红了,延至耳后根,避开我的视线快速地将雪貂塞进笼子里,盖上布罩,护在怀里:“不,不是…”

这…这还是人人口中传颂的太子殿下吗?什么谦谦君子,行举有理,眼下俨然是个不经逗的孩子嘛。

我瞧着他耳根红透,心里乐到不行。怎的,前世就没发现他这般可爱。

距镇国公府越来越近,方才的事突然涌上心头,我怎的就忘了兄长的部下为何会出现在醉乡楼附近?

马车停下,我才忐忑地问道:“太子哥哥,方才说…兄长的部下,他们…他们为何跟着我?”

萧景言却不以为意:“南锦对你多有不放心,遂让部下远远跟着。”

天!忽然我觉得眼前一黑。

陆南锦本就不喜游手好闲的我,出门前我只说了出府逛逛。倘若他知晓我所谓的逛逛就是逛醉香楼的话,那还不得劈了我。

越想越可怕,我脸色苍白的转过头看向他,可怜巴巴哀求道:“太子哥哥…”

萧景言被气笑了:“已经到了镇国公府,才知害怕是不是晚了些?”

我扁着嘴撒娇道;“仙儿只是个弱女子自然是晓得怕的,太子哥哥您宅心仁厚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被我扯得发皱的袖口,无奈道:“下车。”

“不,太子哥哥不答应,仙儿绝不下马车。”我得寸进尺的抱住他一只手臂,就是不走。

萧景言虽年有十五常住东宫,但这般与旁人亲密还是头一遭。他浑身一僵,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两只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我不死心地晃动着他的手臂,口中全是讨好之词:“太子哥哥就帮我这回,日后仙儿定当报答。”

他眉眼弯了弯,嘴角不经意间勾起:“孤与你一道。”

直到他率先下了马车,我才悻悻的躲在他身后,一只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袍。

萧景言脸色酡红的走进镇国公府。

下人匆匆回禀陆南锦。

没一会儿,陆南锦便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瞧见迎面而来的太子殿下他微愣了神,立即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萧景言温和的扶他起身,微笑道:“南锦无须多礼,孤只是偶遇仙儿顺带着她回府。”

陆南锦将视线投在他身后的我身上,眉头紧拧,脸色愈发寒冷。

我连忙朝萧景言身后挪了挪,兄长散发出来的气势可不是盖的。

陆南锦道;“多谢太子殿下送家妹回府。”说完快速变脸,冷漠地朝我开口:“还不出来!”

我被吓得浑身一抖,拽着萧景言袍子的手越发的紧:“太子哥哥…”

他一滞,而后微笑道:“仙儿性子虽跳脱了些,毕竟年纪尚小,爱玩也是天性。南锦兄还是不要太过严厉才是。”

陆南锦眯着眼睛看我,身上冷意未减,面上勉强应道:“自然。”

兄长开口了,我才缓缓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事务繁忙,呆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告辞。我与兄长将其送出府门,进门的那刻,我特意加快了脚步。

“陆北宁!”

声音洪亮有力,震得我打了个哆嗦,悻悻的转过身,小声地道:“兄…兄长。”

陆南锦挂满冷意的眸子盯着我:“溜的倒是快,怎的为兄常年不在身边,翅膀就硬了,拿捏不住你了是吧?竟找来了帮手,你以为搬来太子殿下就能躲过一劫?”

我耷拉着脑袋忙道:“不,不是的。”

原以为把太子殿下搬来兄长会看在他的面上放过我,可没想到萧景言前脚刚走,他就凶相毕露。

“身为陆府小姐,整天不呆在房中去醉香楼成何体统?今日为兄不给你点教训,你就忘了自己是谁!”

陆南锦大步向我走来,抓住我手腕,冷着脸道:“自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府门半步,抄十遍女戒,不抄完不准用膳。”

我瞬间蔫巴了,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受得了他这般拽着,手腕处被他捏的生疼眼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入夜,莺儿那丫头已经入睡,院子里安安静静,窗子上只有我抄写女戒的倒影。

乔姑姑吊着个眼皮子,愁眉苦脸的替我磨着墨:“姑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醉香楼那地方确实不适合女子前去,您年纪尚小…”

“姑姑,别说了。”

乔姑姑闭上了嘴,重重的叹息一声。

蜡烛燃灭,乔姑姑又重新换上,我抖着手继续抄写着:“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直到深夜才得以抄完。

我犹豫着要不要拿给兄长查看,乔姑姑在一旁就开口了:“大公子的意思是姑娘要是抄好了,就直接拿过去。”

“此刻?”我一脸惊讶,半夜三更兄长不睡觉?

乔姑姑点点头。

果然,我捧着抄好的女戒走进东院正如乔姑姑所言,兄长并没有安置。此刻房中还有灯,窗上还有他看书的身影。

我抖着手敲了敲房门道:“兄长。”

陆南锦:“进来。”

推开门见他一袭黑色长袍,俊朗非凡,一手拿着书籍,一手执着笔,边看边批注着什么。我小心翼翼的将抄好的女戒放到一旁,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小声道:“兄长,我抄好了。”

他头也没抬,执着笔的手一顿,轻“嗯”了一声,接着批注:“回去休息吧,明日接着抄。”

我惊愕地抬头:“啊?不是抄完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扭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明日女训再抄十遍。”

我脸一垮,面如死灰的行了一礼。

兄长彻底放下手中的书笔,转身看着我,拿过我抄好的女戒静静的看着,也不知是为何看到第五遍时,他悠悠喟叹一声。

我小声的开口:“兄长…”

他将抄好的女戒手一揽,叠整齐放在他书桌前。走到我面前,饶有心思道:“北宁,你可有想过往后的生活?”

我一愣,茫然的看着他。

只听他又说道:“倘若有朝一日为兄战死沙场,镇国公府只剩你一人,你该如何过活?”

我心口一窒。

“你又依靠得了谁?”

女子没有好的名声,嫁不了好的夫婿,何况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倘若陆北宁背后没有镇国公府,没有陆南锦谁还会保她一世无忧?天家宠爱转眼即逝,太后娘娘不问世事已久,往后谁又会为陆北宁出头?

兄长的话直击我的内心,亦如前世,我身后空无一人才落得身死荒宅的下场。转身退出他房门时,早已泪流满面。

另一边,清风公子在陆府别院呆了几日,不见陆北宁心里又犯起了嘀咕。整日出不了院子,甚是焦急。也不知陆小姐当初答应救人,是真是假。

别院里只有扫洒丫头和一个老伯,是整个别院的管家。

清风公子拦下老管家问:“你们小姐何时会来?”

老管家摇头:“不知。”

她又问:“她在何处?”

老管家还是摇头。

一问三不知的着实把她急坏了。

次日,就在清风公子来回踱步时,有位小厮拎着包袱出现在别院。

“清风公子,小姐让你将衣物换好随小的入府。”

小厮说完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她,随后便转身候在房外。

清风公子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支女子用的银钗,一身半旧女子长裙,一张胡七娘的赎书契。

她恍然,这才明了是陆北宁为她赎回自由身。

她握着那张卖身契,看着胡七娘三个字时潸然泪下。

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夜幕降临,胡七娘便随着小厮坐上马车进了镇国公府。乔姑姑早就听了吩咐,在国公府后门候着。瞧着一辆马车停下,连忙迎了上去:“可是胡女医?恭候多时。”

胡七娘一下马车,听到乔姑姑的话,嘴角就直抽抽。

女医?带下医?自己不过一个戏子而已她陆北宁可真会编。

小厮朝乔姑姑拱了拱手道:“女医从临安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劳烦姑姑为其安排住所小的先行告辞。”

乔姑姑将人带了进去,面色和善。

陆北宁自从那日摔了一跤后,就性情大变。内伤久治未愈,乔姑姑忧心不已,又奈何自己医术浅薄,看些伤寒倒还行,深了也就无能为力。如今身边来了个女医不就可以替姑娘调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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