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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越眼底泛上一阵寒意。

他最不喜后宫那些见不得人的脏手段,可他这位好皇后还真是胆量不小,直接用到了他身上。

既然皇后有些不清醒,那他便好好地让她清醒一下。

处理了一整日的政务,宗政越染了一身的倦气,甫一想到还要管理后宫的事情,倦意更甚。

他本就低沉的嗓音更是透着几分沙哑,在海德福进来问今晚留宿何处的时候缓声道:“瑶华宫。”

晃悠的龙辇一路朝瑶华宫浩荡而去,也只有在无人敢窥视的龙辇中,宗政越才能得到片刻的放松。

临到瑶华宫门口,海德福欲开口通报的时候,宗政越抬了抬手,稳步而入。

殿中暖香环绕,像是浸了半罐子蜜的果香味儿,但不腻人。

只见林烟猫儿一样窝在榻上,腰间半倚着软枕,半眯着眸子享受着香露喂食葡萄。

葡萄珠晶莹圆润,那张樱桃小口微张便将一小颗整个含下,大抵是滋味确然不错,林烟吃得欢喜极了。

香露最早看见宗政越走近,忙附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闻声林烟才抬起眼,见着面前俊美男子,倒是没像之前一样不搭理,反倒是柔柔软软起身来,揪下一粒葡萄,上前喂进宗政越的口中。

“皇上您尝尝,内务府刚送进宫来的葡萄,甜得很。”

宗政越向来对这些甜食不甚喜欢,突然被喂了颗甜滋滋的葡萄进嘴,激得他一下子没压住表情,敛起了眉。

林烟却装作没看见这个表情,喂完葡萄便拉着人走回贵妃榻上一起坐下,自己继续让香露喂葡萄。

她本来就是故意给宗政越喂的。

上辈子林烟可以说是全后宫最了解宗政越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喜甜?

宗政越囫囵咽下葡萄肉,见林烟还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送,扫了一眼香露道:“贵妃病体未愈,不可贪凉。”

香露剥皮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林烟,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放下葡萄退了出去。

林烟对此不甚在意,她也确实吃得差不多了,接过香凝及时递上的暖帕一根一根地擦干净手指。

轻哼了一声之后起身离开贵妃榻,声音娇软:“皇上这几日都来臣妾这歇息,虽说是对臣妾的宠爱,可是臣妾却为了您平白地担了个红颜祸水的名号,真是没兴趣得紧!”

她嗓音婉转,又染了些许委屈,宗政越一听就知道这小妮子又有事儿了,可却还是顺了她的意问下去。

“可是有人说闲话,落入你的耳中?”

林烟转身,莹润的唇瓣微微嘟起,娇蛮道:“何止是闲话,现如今这后宫中谁不说上几句,臣妾是个妖媚惑主的?”

“那你便由着他们说?未曾让人教训一番?”宗政越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后宫之中并非一人独大,相互掣肘,相互制衡,这才是他最需要的。

“那当然要教训了!”林烟一个旋身坐进宗政越怀里,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看似埋怨实则撒娇,“但是皇上您可就不能再留宿了!”

“朕的心思,还没有谁能左右。”

语罢,他长臂将林烟打横抱起,暖帐春宵。

接连两日,宗政越都留宿瑶华宫,本该喧嚣的后宫流言却渐渐偃旗息鼓。

日上中天的时候,香凝才服侍林烟起身,顺带喊宫人摆饭。

林烟满身起床气地起来,即便是躺到这个时候,后腰处的酸软还是无法缓解。

这狗男人真是不知怜香惜玉,后宫那么多女人,怎么天天就折腾她一个呢!

总是要让她歇歇才好……

林烟一边用着早膳,应该说叫午膳了,一边暗自琢磨着。

午膳刚撤下,就听见外面宫人请安。

“请贤妃娘娘,丽嫔娘娘,诸位小主安。”

林烟一抬头,涌进来一屋子的莺莺燕燕。

啧,狗男人的后宫里还真不少人。

那现在这些没被睡过的妃嫔是都想着来抱抱她这条金大腿,好跟宗政越睡一觉么?

为首的是贤妃,甚是熟络地开口,“贵妃娘娘,姐妹们来寻您聊会天。”

“坐便是。”林烟见她们恭敬行完礼后,才慵懒地回了句。

贤妃早在进来时便打量过一遍这宫内的装饰,她是第一次来瑶华宫,早先就听说林烟的奢靡程度,今日可算是长了见识。

殿内地砖都铺的汉白玉石,诸多摆件陈设珍贵得更是一件难求。

现在后宫例行勤俭之风,为何只有她是个特殊?!

贤妃没来得及完全收敛的嫉妒和怨恨都被林烟收入眼中,心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这也不过是一帮愚蠢又可悲的女人,全都是那个狗男人手底下的棋子,却还都争先恐后地飞蛾扑火。

但很显然,她们也没有什么真心想来找她聊天的样子,不过是想着能不能在她这边堵到一回宗政越。

耳边是这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林烟素手一抬打了个呵欠,顿时媚眼横波:“皇上昨晚便同本宫说了,今日政事繁忙,无暇来瑶华宫,这会子本宫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宁贵人留下。”

正想跟着其他嫔妃一起走的宁贵人一愣,怯生生地回了句“是”。

这位宁贵人,尽管相比他人位分不高,但是难得有赤诚之心,上一世林烟偶有被皇后压制之时狼狈得很,倒是她出手相助。

虽也有过争宠之心但从未逾越,既如此,林烟倒不介意与她有些交情。

“我们同在宫中服侍皇上,身边也没个亲人家眷,本宫见你投缘,有时间可以常来坐坐。”

宁贵人眼前一亮,她当然是愿意的,今日来瑶华宫的嫔妃,没有哪个是不想与林烟这位盛宠不断的贵妃娘娘攀上点交情的。

都说这位贵妃娘娘行径娇纵,可她今日见到,却觉得这样的美人,便是娇纵些又有何妨?

她柔柔地行了个大礼,“妾,谢过贵妃娘娘。”

二人相谈甚欢,宁贵人心直口快,很投林烟的脾气。

宁贵人一直留到用过晚膳才离开,她前脚刚走,后脚香露便急匆匆走进殿中。

“娘娘,中宫那边出事了!”她跑得小脸都有些红。

林烟逗着猫儿,娇柔问道:“什么事,竟让你这般毛躁?”

“皇后娘娘抱病,说现在已经下不来床。”

“还谢绝妃嫔探望。”

“哦?”林烟凤眸微挑,显然心情不错。

还想说句什么的时候,香凝进来通报:“娘娘,海公公到了。”

“请人进来。”

只见海德笑意盈盈地从殿外走进来,显然是有好事,“给贵妃娘娘请安。”

“海公公免礼。”

海德福直起身子从袖中拿出圣旨,宣读后递到香凝手中。

“老奴恭喜贵妃娘娘,得协理六宫之权。”

却见林烟无甚欢喜之色,反倒是嗔怒地看了一眼那张圣旨:“皇上平日里累臣妾也就罢了,左右白日无事多休息,协理六宫那臣妾白日哪来的时间休息?”

海德福对这话不置可否,仍旧笑容满面。

但林烟却知道这番话一定会传到宗政越耳中,而后便让香凝一路将海德福送到了宫门口。

林烟手中摩挲着圣旨,心思却千回百转,皇后这人恨不得一辈子坐死在皇后这个位子上,怎么可能放权?

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她上辈子不知道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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