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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子缓缓抽出背上的刀,“你应该认识这把玄刃吧,谢家历任来最出色的家主谢玄所造,快若闪电,多少头颅斩断在它的刀刃下。”

李灵子伸出舌头舔过渗入暗红色鲜血的刀片,就像舔着女人的手臂,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就是一个怪物。

李灵子望着谢殊,就像望着猎物,他的眼里疲惫被兴奋所取代,杀戮像火苗跳跃。他的鞋底慢慢陷入土中,正酝酿着致命一击。

高手过招,往往静大于动。

“我知道,因为造这把刀的人,就是我的祖父。”

李灵子并没有感到诧异,仿佛谢殊是谁,都与他无关。

谢殊没有拿任何的武器。因为他知道,对方的功力远在他之上,无论怎样的武器,他都挡不下这一刀。

不过,现在有了例外,这个例外就是北冥。

玄刃带着开天辟地般的力道向他砍来,谢殊却没有动,就在他的头应该要与脖颈分离之时,腰间的北冥剑冲了出去,剑锋与刀锋相交,李灵子被震出了几丈开外。

李灵子诧异地看着原先并不太在意的那把剑:“这是,这把剑是……”

“也许你听说过北冥。”谢殊开口说道,“李前辈,我觉得今日你的运气很是不好。下次杀人前,记得翻下黄历。”

李灵子颔首道,“自从白羽神隐之后,此剑不知去向已有百年。为何会在你这黄毛小儿手里?“

白羽,是北冥剑的上一任主人。谢殊感到心里酸酸的。

“世间事,不过是机缘而已。”谢殊遗憾地说,“看来你杀不了我了。”

李灵子叹气道:“我只是没有料到变数。”

“你为什么离开明城?”

李灵子仰天大笑道,“如果一个人什么都有了,他就会追求永生。美人在怀,美酒不断的日子,谁会嫌多 ?“

“可惜了。”

谢殊说罢,北冥倏得朝李灵子的心口刺去,男人甩出袖箭,北冥剑只在空中轻巧地翻转便躲开了,像女人的腰肢舞动。

眨眼之间便近了身,李灵子舞动大刀,却在刀剑相交之时,玄刃应声而断,同刀一道断成两截的,是李灵子的手臂。

他执刀的右手,从肩部便被连着胛骨砍下,血淋淋地落在黄土上时,断掉的手臂还在抖动。

李灵子脸色惨白,血浸透了他的黑衣,变得更黑。

谢殊看向黄土之上的那条断臂,说道,“北冥,停下来。”

明城皆道谢殊为翩翩公子,不似一般纨绔,嗜好杀戮。

却不知谢殊的狠辣并不在他们之下,抛开他无父无母身份似若孤儿,要在谢府活着,若没有手段,便也没有命。

他并不随意杀人,人若不犯我,我必不犯人。

北冥剑折转,来到谢殊身旁时已是一位明媚的少女,窈窕,长腿,娇艳。

纵使看惯勾栏瓦舍中的头牌名妓,李灵子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称得上绝色。

李灵子微笑,“北冥剑原来是个女人。”他淫邪的目光扫过少女的全身,贪婪地落在了她饱满的唇上。

“难道莫非是个雏儿?这两条大长腿挣扎起来一定爽翻。要不然让叔叔帮你破瓜吧,这女人,一定很水。”他笑得猖狂极了。

美人的脸上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杀了他。”

还没等他笑完,谢殊的身影已经闪到他身旁,一把金柄的小刀利落地砍下了李灵子的右臂。

连失两臂,李灵子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痛苦地低声**。

北冥嫌恶地倒退几步,将他视若虫豸。

谢殊的语气冷若寒冰,“既长了张如此文气的脸,为何偏要污言秽语。”

李灵子看向谢殊:“你还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吧,有一天,你会要了她。”

谢殊捏紧李灵子的脸颊,割下了他吐出的一小截舌头,溅出的血水弄脏了谢殊的衣袖。“不想死,你应该知道怎么说话。”

李灵子在地上蠕动着,爬到了那截带血的粉红色舌头旁,吃入口中。

北冥觉得恶心,偏过头不愿再看。

李灵子滋滋有味地吃完,含混地说道:“我已经是一个废人,要杀便杀。”

“不杀你,是你还有用。你知道去地下城的路。”

“你最后还是会杀我,不如早点杀了好,别占着老子投胎的时间。”

谢殊用小刀紧贴着李灵子的脸颊,“明城酷刑有几百种,每一种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从小爱看闲书,碰巧也对这些刑罚有点了解。你必须死,不过你可以选择怎么死。”

李灵子变了脸色。明城人之所以不敢违背律例,便是因为刑罚残酷。他为城中横行霸道之时,自是也对别人用过许多刑罚。

其中一种便是在地上立一炷香,让人的**对准香头坐下,受刑之人可以听到皮肉燃烧的滋滋声,还能闻到肉的焦味,如此反复,一日便可受刑几千次,直至几日后咽气。

比起这些精致的死法,一刀毙命就算得上是奖赏了。

李灵子歪了歪头,用颈边的衣料蹭掉了嘴上的血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开始慢慢往前走去。只不过他不再像来时那般飘逸,每一步脚印都带着血迹。

“你为什么不杀他?”北冥生气地问。

“有时候死并不是最残酷的惩罚。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如此活着,更为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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