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谢殊从密道一路下坠,诧异家中竟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机关。
更奇怪的是那位公子是谁,他并不想杀他,但仿佛知道谢家有此密道,又故意将他带到此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谢殊还来不及细想,眼前的景象便令他惊呆了。
地上矗立着几千把废弃的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剑冢。
而周围都是峭壁,残留着一点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微光,除此之外,还有点缀的一些夜明珠,颗颗都大如拳头,散发着幽光,这些珠子排列地很整齐,是有人精心布置过的。
为何谢府之下,会有这样的地方?
还未待他醒神,一把剑便已经指向了他。
清脆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
谢殊循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上方还有一块凸起的平台,一个明艳的少女正盘腿打量着他她全身散发着紫色的幽光,像一只毛茸茸的狐狸。
她的头发很长,垂下来盖住了脚腕,身上穿着动物皮毛做成的短裙,露出大半截白皙的长腿,在这一片漆黑里也白的泛光。
在这样幽深的寂静中,少女并没有一丝的恐惧。
谢殊从未见过这种打扮,不免看得愣了神。
少女仿佛有点生气,凌空指着谢殊的剑又超前进了一些,“喂,你是聋了吗?”
谢殊被剑逼得后退了几步,才意识到自己不知如何做答,“我,我……”
“你什么你,你怎么还是个小结巴呀!”
少女拿开拖住下巴的手,在空中做了个结,那把剑便不客气地朝谢殊刺去。”看你就不安好心,莫不是来偷剑的吧?”
谢殊硬生生拿玉箫去挡,寒玉与青铜碰撞出巨响,溅起了一点星火。
“不准躲!”少女瞥了瞥嘴,娇俏地说道。
她和那剑似乎心意相通,她指着哪儿那剑便按她的心意向哪里刺去。
“我……我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密道来到此处,并不是故意进来的。姑娘先把剑停下来吧!”
“好呀!”少女兴奋地说道,“你要是赢了我的话,我就叫朽木停下来!”
谢殊足尖轻点地上插着的众多剑柄,侧身躲过攻击,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剑,“这把青铜剑,你管它叫朽木?”
此剑虽称不上上流,却也不算凡品了。
“对啊,朽木不可雕也嘛!朽木如此坚硬,自然无坚不摧啦,你可真是个笨蛋!不跟你玩了!”
少女话音刚落,朽木便嗖的一声躲到了少女身后。
谢殊看着手中的玉箫,寒玉在刚才的碰撞之中出现了一个缺口,虽然肉眼看上去不太明显,但用指尖摩梭便能感觉一道凹凸。
谢殊心疼地用手抚摸,抬头对着少女的背影喊道:“等下,你还没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这里那么多剑,自然是剑冢。”少女头都没回。
谢殊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站住,你弄坏了我的玉笛!”
要女孩子赔东西,谢殊有点不好意思。可这里只有少女一人,他可不能让她这么走了 !
“玉笛?”少女停下了脚步,嘴吹轻启,若有所思,“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她的声音很是沉醉。
在明城,诗书同乐曲一般,是极少数人才有的特权。便是谢家如此显赫门第,也只有宗族中几位核心人物才习得。
因此,谢殊在柳娇巷听到那女扮男装的春风用竹叶吹奏,才如此震惊。
谢殊此番惊异并不比那时小:“你会诗?”
少女懒得看他,朝天伸了个拦腰,短衣向上滑去露出腰间的皮肤,谢殊觉得刺眼。“诗有何难,没上过学吗?你果真是个笨蛋!”
……
谢殊追问道:“谁人教你?”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少女似乎对他一直提问很是不满。
谢殊想了想,“这玉笛跟羌笛虽都是笛,但却有不同。”
说着,便将玉笛放到唇边吹奏起来。乐声柔和,在这黑暗之地的一片寂静中,清晰地流淌,遇着峭壁又反弹回来,似大漠风沙中,月夜之下,一人独行,自由而孤寂。
笛音戛然而止。
“从前有一个人 ,用竹叶也可吹出这种美妙的声音。”
少女不满地撇了撇嘴,“好听。你怎么不吹了!”
谢殊委屈道,“吹不了,玉笛被你弄坏了呀。”
少女想了想说思,“此物吹起来比用它打斗有趣多了!既它也并非全然废物,朽木弄坏了它,我便允许你在这剑冢中随意挑选一把剑,当作补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