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你以为你会采几根草药,便能行医救人了吗?真是痴心妄想!”刚刚被开除的济安堂掌柜在一旁咬牙切齿的说道。
病人家属不想让她救治,顾乔本不想强求,可如今机会难得,只有这种别人救不了,又会有性命之忧的急症,才有机会让她发挥。
“我确有把握,若是不能救活他,我把命赔给他便是!”顾乔冷声道。
“小丫头,想要出风头可不能选这种时候,我们老爷身份贵重,有个好歹,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管家说道。
顾乔双手环胸:“除了我,这里没人能治你家老爷!我不治,你家老爷便是等死,我治,或有一线希望!不过我警告诸位,再耽搁下去,便是我,也救不了你们老爷了!”
那管家和两名侍卫也知顾乔说的是实话,可真让一个孩子来给老爷治病,又实在是下不了决心。
“你确实能治?”沈知节问道。
顾乔目光冷凝:“能!”
不知道为什么,沈知节觉得顾乔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他双手抱拳,对着那管家一拱手:“我是青州府沈家,还请给这位姑娘一个机会,若是出了差池,我沈家愿一力承担!”
顾乔震惊的看向沈知节,她没想到沈知节会如此信任她。
“哟,沈知节,你是不是被我们德济堂给打压疯了,把筹码放在一个小叫花子身上?”林少东家嘲讽道。
“少东家,您三思啊!”齐老大夫之前虽未出声嘲讽,可也不信顾乔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能有多高深的医术,毕竟医术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的。
沈知节没有一丝动摇,目光灼灼的看着那管家。
双方僵持片刻,管家终于败下阵来:“让她试试吧!”
倒不是因为沈知节作保,他家老爷身份贵重,十个沈家也赔不起,实在是老爷耗不起啊。
两个侍卫退后一步,“唰”的一声,剑入鞘。
顾乔走上前把脉,果然,是急性中风,还好,送医及时,虽然耽搁了一会,倒也能治。
“如何?”管家问。
“能治!”顾乔言简意赅,“准备银针,热水,毛巾,皂角,烛火!”
“嗤,从未听说过治病需要皂角和烛火的,一看就是外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治!”德济堂的大夫再次嘲讽道。
顾乔斜睨一眼那大夫,吩咐两名侍卫:“将你们老爷抬进济安堂,然后守在门口,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到我!”
皂角和烛火自然不是治病的,皂角顾乔用来净手的,烛火是用来给银针消毒的。
顾乔信手拿起消完毒的银针,依次扎入人中,内关,极泉……
顾乔气定神闲,动作娴熟,莫名给大家吃了一粒定心丸。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老先生依然未醒,管家急了:“怎么还没醒?你到底能不能治?”
“稍安勿躁!”顾乔淡定回道,然后一针扎入百会穴,百会穴立刻有血珠渗出。
管家紧张:“怎么回事?你不要乱来!”
“呱噪!”顾乔皱眉,继续扎针。
又一盏茶时间过去了,管家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了,突然,老先生缓缓睁开了双眼。
“老爷,老爷,您醒了,您终于醒了?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您吓死小五了!”那管家喜极而泣。
顾乔瞥一眼那满脸褶子的管家,小五……
老爷子不理会聒噪的小五,转头看向顾乔:“小丫头,是你救得我?”
顾乔依次拔下银针:“是的。”
老爷子一把抓住顾乔的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
镇定自若的顾乔吓得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这是要以身相许吗?
他们可是差着辈分呢!
难道是救了个老变态?
“不如你做我孙女吧!反正你也无处可去!”老先生再次拉回顾乔的手,慈祥的说道。
……不是以身相许啊,吓死她了!
“谁说我无处可去了!”顾乔疑惑,从哪里看出她无家可归了。
“你不是乞丐吗?能去哪里?破庙还是桥洞?”
“我不是乞丐,我有家!”顾乔无语。
“那你怎么……”
“一言难尽!反正我有家,不用做你孙女!”顾乔将银针一根一根收起来。
收完银针,顾乔再次净手:“你也不用太过感激,正常出诊金即可!我的草药值三百文,那这次诊金你便付二两银子吧!”
“二两银子怎么行?”叫小五的管家惊叫出声。
“呃……难道太多了?一两也行,要不五百文?反正你看着给,我不太懂这个行情!”顾乔不甚在意的说道。
“我家老爷可是……可是……算了,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反正我家老爷身份贵重,怎么能只值二两银子!起码……起码……”
多少两银子都比不过他家老爷!
“小五,给小姑娘拿十两银子!”老爷子开口。
“什么?才十两,老爷,您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小五不解。
“小姑娘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你给她十两便可!”
“我给你写个方子,按我的方子抓药,一日三幅,调养半月即可。”顾乔净完手,执起毛笔,顿时犯难了。
虽然她看的医书都是古文,可她没用过毛笔啊……
开好方子,齐老大夫接过去一看,完全忽略那一手狗爬字,抚着胡须连连点头:“妙啊!真是妙啊!”
“小神医,刚才多有得罪,请受我一拜!”见自家老爷真被顾乔治好了,那管家也不扭捏,直接对着顾乔来了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鞠躬。
病人家属比较着急,她的样子看上去又不值得信任,她能理解,这小五管家也未多做嘲讽,所以顾乔也不计较。
济安堂外,德济堂的林少东家还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
这下有好戏看了,那老者他一看便知身份绝不一般,他沈知节非要逞能作保,到时候人被济安堂医死了,就等着承受人家的怒火吧,以后定不能再与他们林家德济堂相争。
德济堂的大夫也嗤笑出声:“我行医多年都不敢保证能治好,她一个叫花子,也敢大言不惭,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不但不阻止,居然由着她,就等着哭吧!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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