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立刻推推搡搡将顾乔赶了出来:“滚滚滚,哪里来的小叫花子,要讨饭去别处!”
这可是他们少东家,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来了他们泰和镇这个小分店。
林少东家当然不想来这么个偏僻小镇,镇上连个像样的艺馆都没有,真是无甚乐趣。
可是他们林家最大的竞争对手,沈家的少东家最近到处巡店,他也被他老子给赶出来巡店了。
若干年后,林少东家无比后悔今天将顾乔赶出门,让沈家得到顾乔这一大助力,力压他林家,成为大靖朝最大连锁药铺。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此刻,被赶出门的顾乔也不强求,转身去了德济堂对门的济安堂。
谁知这次还未进门,便被药铺的小药童给拦下了。
世人皆是如此,先敬罗衫后敬人。
顾乔拿下背篓,解释道:“我不是讨饭的,我是来卖草药的!”
谁知那小药童非常跋扈的一把打翻顾乔的背篓:“我管你是讨饭的还是卖草药的,赶紧给我滚,你当我们济安堂是什么地方?收你这小叫花子几根破草?我们济安堂的草药那可都是大药材商提供的。再说了,你个小叫花子,你认识草药吗,就来卖草药?赶紧给我滚!”
说完还不算,抬脚就想踩撒了一地的草药。
买卖讲究个你情我愿,对方既不愿意收,顾乔本也不想强求,可不收便算了,还要毁她辛辛苦苦采了几天的草药,那顾乔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忍的。
那小药童刚抬脚,便被顾乔一脚踢在脚踝上。
顿时那小药童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啊啊啊!你个小叫花子,你还敢打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咱们济安堂掌柜的外甥!”
“舅舅,舅舅,你快来啊!这个小叫花子把我的腿打断了!”
随着嚎叫,从药铺柜台后面冲出来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长得贼眉鼠脸的。
“你个小叫花子,敢到我们济安堂撒野,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扬手便准备打顾乔。
顾乔皱眉,打完小的来老的,真是没完没了。
顾乔刚准备反击,便听到一声怒吼:“住手!”
掌柜的转头,看到一个青年男子,一身普通棉布长衫:“你算哪根葱?也敢管我们济安堂的闲事!”
“放肆!”青年男子身后的老者一步上前。
“沈管家?”掌柜的一见到老者,立刻谄媚的上前:“什么东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是瞎了眼了,敢如此对待少东家?”沈管家怒斥道。
“什……什么?少……少东家?”掌柜的缓缓转头看向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目露威严,掌柜的吓得两股战战。
“少东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计较!”
少东家不理会他,径直走到顾乔跟前,蹲下捡起地上的草药问道:“小姑娘,这是你采的草药?”
顾乔淡淡回道:“是我!”
“在下沈知节,是济安堂的少东家,我代表济安堂向你道歉,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将这批草药卖给我们济安堂,价格你开!”
沈知节态度良好,顾乔点头:“可以,不过我不清楚草药行情,价格你看着给吧!”
沈知节道:“那就三百文如何?”
顾乔还未开口,那掌柜的又跳脚了:“少东家,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们济安堂的草药可都是从大药商那里进的啊,这些大药商可都是你父亲定的,而且价格也没这么高!”
沈知节怒斥:“你个蠢货,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姑娘采的草药,根须完整,品相上乘,那药效,比之那些大药商的,最起码好三成!”
“真……真的吗?”掌柜的不相信,一个小叫花子,连野菜和草药都不可能分得清,怎么可能采的草药比大药商的还要好。
坐堂的老大夫齐大夫也过来了,拿起顾乔的草药细细端详:“确实如此!”
掌柜的傻眼,其实他刚才看都未看,在他看来,一个小叫花子,能拿的出什么好东西。
“你先是以貌取人,后是不识药草好坏,你这掌柜的也不要当了,回头对了帐便走吧!”
沈知节一句话便决定了掌柜的未来,然后将顾乔迎了进去:“小姑娘,以后若是采了草药,可否依然卖与我们济安堂,只要品相保证,依然按此次价格收!”
顾乔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可以!”
反正镇上也就两家药铺,另外一家不收,只能卖给这家咯。
两人正商谈日后合作事宜,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顾乔随着沈知节来到药铺门外,只见门外冲过来一辆疾驰的马车,马车后面还跟着两匹疾驰的骏马,路人被惊的四处逃窜。
一来到两家药铺门前,那车夫一勒缰绳,将马车急停,车里跳出过管家模样的了:“德济堂和济安堂的大夫赶紧出来,我家老爷昏迷不醒,你们谁能治,必有重赏。”
马车里躺着一位老者,老者发须皆白,虽穿着普通且双目紧闭,但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那林少东家也是有点眼力的,一眼便看出老者的不凡,抢先一步上前:“在下是青州府德济堂林家,我家大夫医术高超,可以为老先生医治。”
说完,便将他家坐堂大夫推上前。
那大夫摸了好一会儿脉,摇摇头道:“这个……这个,我治不了!”
沈知节道:“齐大夫,你去试试!”
齐大夫上前把脉,半晌:“老朽惭愧,也治不了!”
那老先生分明是急性中风,一个不慎,能立时让他丧命,他没有把握,不敢贸然出手。
顾乔上前:“我来试试!”
“一个小叫花子,凑什么热闹!”那管家拦住她。
顾乔还想上前,后面骑马过来的两个侍卫“唰”的抽出剑挡在顾乔的前面。
“你家老爷是急性中风,再不救治就来不及了!我有把握让他醒来!”顾乔冷冷的说道。
林家德济堂的大夫嗤笑道:“小丫头大言不惭,老夫行医多年,都不能救治,就你?一个小叫花子,也敢说有把握,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