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霄盯着被蓝儿关上的房门,脸色不佳。
这个女人竟然用这种低级的手段引他上了套……
而司玉卿却趴在桌上,欣赏着他俊逸的脸庞,在摇曳的烛光里十分养眼。
上一世,她的一整颗心都放在了太子君逸恒的身上,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这个跟自己堂堂正正拜过堂的夫君,他样貌俊朗,气质斐然,丝毫不输给太子。
君凌霄低眼斜视,见她那毫不收敛的目光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恶寒。
“不知羞耻。”
又是这句话。
说完,君凌霄走到门口,欲开门离去。
“站住。”
仅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君凌霄手上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夫君要去哪里?”
司玉卿迅速跑过来,挤着身子拦在君凌霄和房门之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君凌霄避开她的目光,直言道:“书房。”
新婚之夜,新郎官在书房过夜,上一世,她就是因为这个,在回门的时候被司宛吟狠嘲了一番。
可那是她自己将他赶走的,这次,却是他自己要走。
“不让去。”她也不绕圈子。
“呵。”君凌霄轻哼一声,俯视着司玉卿貌美却画着烂俗妆容的脸,眼神愈加嫌弃。
“司大小姐,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若老实安稳,我们便相安无事,互不干涉。”
相安无事,互不干涉。
原来他娶了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可他想的不错,若真能相安无事,便不是她司玉卿了。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也不情愿与我成婚,但这是皇帝指婚,宫里上下多少眼睛在盯着咱们的这扇房门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司玉卿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给他让开了路,“想走我不拦着你,如果你不想明天宫里来人过来登门问罪,你就走吧。我无所谓,我怎么胡闹这不都活得好好的,我只是怕夫君你……”
她故意话说半句,就停了下来。
君凌霄眉头一凛,安国公府嫡女大小姐不是个草包吗?这番话可不是草包能说出口的。
难不成那只是谣言?
见他犹豫,司玉卿心中一喜,拉过君凌霄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
君凌霄猛地甩开她的手,忌讳的拍了拍衣袖。
他思忖了一会,便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被褥,铺在了距离床铺较远的地上。
连喜服都没脱,就直接躺在了地铺上。
意思很明显,他打地铺,让她睡床。
就算是不待见她,却还是让着她。
司玉卿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夫君,起来!”
司玉卿直接上手把君凌霄从地铺上拉了起来!
君凌霄眉宇间闪过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玉卿脸上扬着真挚的笑容,将他拉到了床沿上坐下,“来,你睡床,我打地铺。”
“你什么意思?”他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破绽的笑容,心生疑惑的同时,倍加警惕起来。
“没什么意思,听说你身体一直不好,每天都要喝药,地上寒凉潮湿,还是我睡吧。”
说着,司玉卿像个小猫一样钻进了他铺好的地铺上。
君凌霄皱着眉打量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
司玉卿心底五味陈杂,眼神空空的道了一句:“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你……”
君凌霄看着她执拗的和衣躺下,盖上了薄被,侧过身去背对着自己,像是不愿再说话的意思,就没有再追问。
这个女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司玉卿摸着黑起来,将身上的大红嫁衣和凤冠霞帔都脱了下来,又在房间内洗了一把脸,将脸上浓妆洗净,露出了清纯雅致的脸。
君凌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听着她脱衣洗脸,心中疑惑更甚。
这女人,真的半点歹心都没有?
躺在床上,司玉卿在地上,室内重归安静,落针可闻。
直到床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君凌霄迅速的翻身下床,动作异常敏捷。
“梨尘。”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
话音刚落,黑影在门口一闪而出。
“去查她。”
“是!”
梨尘应了一声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睡在地上的女人香甜的轻酣了一声,翻了个身,将本属于他的薄被紧紧抱在怀里。
君凌霄低眼审视着她,一点装睡的痕迹都没有,她的确是睡得酣甜了。
这个女人,对他当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君逸恒派个草包到他的身边来,只有羞辱的意思吗?
……
第二天清晨,司玉卿一睁眼看见自己依旧是在新房里,四周还是旧时的场景,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见君凌霄似乎还没睡醒,就找到先前准备防身用的匕首,慢慢的靠近了床边……
床单下的白布微皱,她狠了狠心,卷起裤腿,把脚搭在床边,然后闭上眼睛,扬起匕首!
持刀的手正要落下,司玉卿只觉手腕被一个极大的力道狠狠的攥住!
“就这点手段还想杀我?”
君凌霄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床上,他声音冰冷,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些许怒意正盯着她。
杀他?
神经病啊?
要杀他还非得等大早上?
司玉卿看了看自己这个架势,好像是容易让人误会成刺杀。
“你想多了。”
她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想要拧开他的大手,却无济于事,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她心里有些着急,很快就要来人了吧……
司玉卿直接将匕首丢到另一只手,一个转腕,匕首的利刃就扎在了她露出的小腿上。
血一滴一滴顺着脚踝留下来,印红了床单上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