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渝开始肃清朝堂,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太子和三皇子的党羽。
户部尚书是皇后的娘家也是太子外祖,皇后与他人私通、太子意图谋反,光这两项就足以置他于死地。
户部尚书倒台,与他相交密切的大臣多多少少受到牵连,下狱的下狱,外放的外放。
与三皇子交好,替三皇子办事的大臣有一个算一个,赵渝一个都没放过。
朝上站着的人一个一个被替换掉,朝中几乎人人自危,连上朝都安静了不少,生怕多说一句落个引火上身的下场。
在太上皇治下时,朝中的能人志士大多被外放到偏僻之地,留在朝中的也只能居于一隅,在无权无势的部门任职。
朝中阿谀奉承的谄媚之臣各成一派,做着买官卖官、官商勾结、中饱私囊的勾当。
借着此次清洗,赵渝换下了一批贪官污吏,将在外任职的官员调了一部分回到京城填补缺位。
赵渝的案上放了厚厚的一沓纸,上面记录着尚在朝中的一些官员的大大小小的罪证。
他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倘若都一并治了罪一时间可用之人不足以填补人员缺位,不利于国家正常运作。
暂替刑部尚书一职务的左卫明跪在下方,想到递交上去厚厚的证据,忍不住心庆幸自己处事圆滑左右逢源又得到太上皇的赏识,且未明确站队,私下也未收受过什么贵重物品,不然今天怕是会落得和前任刑部尚书一个下场了。
沈霖被纸上这一项项罪证给惊到了:“难怪我爹说当官的才是心眼里最坏的,贪财害命的事都做尽了!”
皇帝沉默的时间过长,左卫明忍不住擦了下额上的汗。
沈霖盘算着这些人收受的贿赂不禁咂舌:“要一口气除掉这么多人,再抄个家,国库肯定要装不下了。”
赵渝敲击的食指停了下来,道:“手上有人命的、收受贿赂数额过大的先行抓捕,其他的告诉他们,能将收受的银钱如数吐出来的或许可以免于受罚。”
左卫明领命:“是。”
或许,沈霖琢磨下这个词用的妙,在这个词上吃过大亏,被自己娘亲坑过的沈霖默默竖起大拇指。
左卫明退下后,宫人来报说九皇子求见。
九皇子是太上皇醉酒后宠幸了一名宫女,事后那名宫女被查出有了身孕,一朝从伺候人的宫人跃为宫里的娘娘,没有有权势的母家做后盾,九皇子过的也并不如意。
“皇兄!”九殿下赵墨还没进门就嚷嚷开了:“想见皇兄一面可真难,每次来你都在与人议事。”
“坐。”赵渝抬手让赵墨坐下,看着赵墨没什么样子的坐姿微微皱眉:“坐直了,坐没坐相。”
“哦。”赵墨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体,随即又身体微微前倾,满脸期待:“皇兄你准备什么时候赵子熏那个野种?”
同为不受宠的皇子,赵墨也受到过三皇子诸多欺负,对于三皇子他恨不得能亲自去处置了。
赵渝看着赵墨,赵墨表情微收,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挪了下。
“赵墨,如今你无须藏拙,以前那副糊弄人的的样子可以收一收了。你来的正好,朕有件事要你去做,如今朝中能用之人不多,朕有意开恩科,礼部尚书朕打算动他,目前礼部尚无放心之人人可用,因此朕需要你入主礼部主持此次科举事宜。”
“什么?我?皇兄你开什么玩笑?”赵墨直接炸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被赵渝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赵墨干咳了两声,揉了把脸,在宫里装傻扮愣惯了身体的下意识的反应一时间不大好控制的住。
沈霖惊讶地发现赵墨周身的气质变了,就像是沸腾的水变作一汪看不透的深潭。
变脸的速度令人咂舌。
赵墨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在皇学中夫子教一遍他便会了。然而他却一直装作学不会,整天傻乐,是以没有皇子将他放在眼里、视为对手。
“啊,这不是习惯了么,一时间改不过来。”赵墨伸了个懒腰:“那行吧,保证把事情办好,不给你丢脸。不过皇兄你确定安排我做这个事情,其他人不会眼红想要从中作梗?”
科举一事里面的弯弯绕可是不少,借此机会从中牟利的大有人在,赵墨此次去阻力肯定不小。
赵渝弹了下面前那一沓纸,笑的意味深长:“朕巴不得有人跳出来,省得还要搜罗证据,抓他们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