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溪?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尖细,带着劫后余生的窃喜和恐惧。
扭曲。
我拢拢头发,尴尬控制了住了自己。
沐可溪,我在孤儿院时候的朋友。但那事后我被妈妈领养,后来听说她逃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他也算是我人生二十多年里重要的人,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打听她。
她也红了眼,一把搂住我肩膀,噼里啪啦的倒出一堆话。
我几乎都没听进去,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闭着眼长长舒出一口气。
死里逃生的感觉,过山车一样**。
太阳穴热乎乎的突突突直跳,身体瞬间放松,我软的厉害。
冷静了一会儿,我拉着沐可溪的手,快舍不得放开了。
她比十几岁时瘦了点,看起来世故了点,别的一点儿也没变。
她说,舒桐,真没想过能再见面,我真想你。
随着她眼泪滑落,我的眼泪也掉下来。
不得不感叹,过了这么些年,沐可溪哭起来还是那么楚楚动人。
我手忙脚乱的找纸巾给她擦眼泪,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里只有泪,没有感情。
她不去做演员,屈才。
那时我还不知道,就是这个我掏心掏肺过的沐可溪,差点毁了我的全部。
钟临南拍着我肩膀一阵安慰,我听他说,沐可溪是他朋友的客户,两人通过孤儿院那个**院长被抓的事,机缘巧合下说起来,才认识的。
钟临南拍拍我的手,“舒桐,之前我就想说,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直接让你们见面了。”
看着钟临南我心里一阵愧疚,原来他那天说起来那件事,是因为这个!
婚后我总是在他面前提起沐可溪,他原来一直都记得。
看到我又要哭了,钟临南伸手给我擦擦泪,沐可溪只是笑笑,柔柔的说真是羡慕我有这么好的老公。
我心里甜得发腻。
所有的误会不过乌龙一场,可能因为孩子的事情,我太过敏感了。
原来我所谓的误会就是一场乌龙,我还真是能多想。
至于那张照片,不过是一个神经病发来的网图罢了!
况且钟临南,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心情陡然轻松很多,肚子尴尬的发出一声咕噜,钟临南在旁边为我夹菜倒水,我更加觉得自己是多虑。
吃的差不多,我才突然想起来:“可溪,你现在在哪儿住在哪儿上班?以后有机会,我们得天天见!”
她愣了一下随后快速掩饰过去,只是说自己刚换了工作,还没安定下来。
钟临南给我拨了只龙虾,让我多吃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沐可溪适时调侃,我脸色发红。
这事情,就被岔了过去。
我不再多想,吃的肚子滚圆才和沐可溪道别。内心的满足大大大雨胃里,对于上天能让我再次见到沐可溪,让我再次感受到钟临南的爱。
我充满感激。
已经是深秋,马路上只有寥寥几辆车,一片宁静。钟临南开车,我直接靠过去,根本不在乎摄像头什么的。
我以为我的未来会和眼前的马路一样宽广平坦,但我忽略了头顶翻滚的暗云。
之后的日子就是繁琐的检查和调理,事情接踵而来,钟临南利用他的职务之便也给我请了不少假。
可钟临南也越来越忙,经常加班,出差。我心底难免有些失落,
挂断电话,我深深叹了口气。
本以为沐可溪会陪陪我,但她的时间也好像很少,经常在忙。
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闲人了。
我的生活成了两点一线,医院家里,回到家就得听婆婆不冷不热的嘲讽。不过这这阵子,她对我态度明显好转。
至于那个微信,我没有拉黑,任其发展,反而有些期待他上线。
他经常给我说点有的没的,但也再也没有拿出过什么实锤的证据。
不知为什么,我却没有拉黑那个微信,反而,开始期待他上线。
或许漫长的折磨,已经让我有些心理变-tai了。
一转眼过了一个多月,大姨妈迟迟没有报道。我心理一阵激动,人工授精成功了?
自从嫁给钟临南,婆婆的嘲讽就没停过,我那“娘家”,更是指望不上。
除了哥哥……没有一个人愿意家里有我这个人。
哥哥的事情我不愿意多想,反正现在怀上了钟临南的孩子,婆婆会对我改观,以后的日子也会变得完整起来。
明天就去医院检查,如果真的有了,就去商场买点孕妇装和婴儿用品。
我心里默默盘算购物清单,甜滋滋的。
们啪嗒一声开了。
一股冷风裹着酒气,钟临南。
他脚步虚浮脸色通红,眼神是我陌生无比的样子。
我赶紧上前扶住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一个周没回家,一进门却是这幅样子。
想说孩子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下。这种情况,能说什么?
帮他洗漱后我累的腰酸,也草草睡了。
最近总是困得早,身体还感觉很沉重疲乏。或许这就是怀孕的前兆吧。
虽然难受,但我的心里,还是甜蜜的。
啊!
我喘着粗气睁开眼,浑身颤抖,紧紧抱着自己,孤独彷徨。
这个噩梦,已经很多年没做了。
苍白的白炽灯,微微发臭的厕所,以及院长……发黄的牙齿。
还有哥哥的脸。
这些都触动着我心底最深处的疤!
我狠狠打了个冷战,忍不住思潮返佣。如果没有叶昱成,我可能真的要被那个老头子彻底玷污!
我的哥哥叶昱成,救了我,收养了我。
只是不知道这些年,他过的怎么样。
呆呆的躺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我身边没人。
人呢?
床边的手机响起,微信对话框弹出一张图片。
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
我抖着手去解锁,密码锁却因为手指汗水太多解不开,尝试了好几次,我才打开。
刺眼的亮。
那是一张图片,角度刁钻,却又清楚无比。
这次是高清图,钟临南脸色潮红满脸陶醉,在那辆他刚换的宽大车子里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身上一丁点儿衣服都没有。
那个女人身材娇小,被他紧紧压在身下,什么都看不到。
可我却觉得熟悉。
我嗓子里发出悲鸣一般的呜咽,想放大,图片突然消失,被对方撤回了。
“死心吧!”
我疯了一样敲打手机键盘,给他留言一串串字句,对方却好像人间蒸发,一句话都不回了。
钟临南一夜未归,我躺在床上,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一夜无眠。
无论这个微信对方是谁,我真得和他谈谈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换好衣服打算去单位,却被婆婆一把扯住胳膊。
她抱着手臂冷眼盯着我,嘴角古怪的咧开:”你这个月,那事儿没来吧?”
我刚做了回答,别的还没说,婆婆立刻换饿了一张脸似的,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开始前后忙活做早饭,并絮絮叨叨的念叨孙子。
让我以后就在家安心养胎,什么都不用做,务必要给他把大胖孙子生下来。
我有些不是滋味,感情我在这家人眼里,就是个生育工具似的。
“妈,我得上班呢。”
我想推脱了走,我也受不了她这个转变。
她猛然瞪起来眼睛,随后又笑了:“我的好媳妇儿,上什么班啊,以后再家,妈好好伺候你!”
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手机突然响起,来电人,钟临南。
我犹豫片刻,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