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完人,羽卓安脸上又严肃起来,问道:“刚才听那些下人说闲话,有听到公主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吗?”
羽清的身份绝对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一个状元而已,怎么能跟公主看起来如此亲密,而且还将公主耍得团团转。
“没有,那人谁啊?”羽延清挠了挠头,没想起来有关那人的信息。
羽卓安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要你有何用?我知道的都比你多。”
“我不信,你一向不爱干收集情报这种麻烦事,怎么可能比我知道的多。”羽延清怀疑地看着他。
“他叫羽清。”羽卓安耸了耸肩,“不信就去查啊?”
羽延清嘿嘿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拒绝了他,“我不干。我干嘛为了知道他叫啥名字就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啊?我一天要查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我没空。”
羽卓安:“……你觉得我让你查的是他的名字吗?”
“那是什么?”羽延清一头雾水,“不,你为啥查他?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羽卓安没说为什么,只是强调:“你只管查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了呢。”
两人行至将军府门前时,羽延清又憋不住问道:“你到底是在那人身上发现了什么啊?怎么才见了人家一面就说要查人家?”
羽卓安淡淡地提醒他:“我记得有人刚才说不想知道。”
羽延清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又想知道到了。你好歹给我个查的方向啊,我这一头雾水的。”
羽卓安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说:“没发现什么。不用查太深,看看他什么身份就好。”
羽延清:“你看,你这说明白了我心里就舒服多了,身份而已,保证给你查清楚。”
羽卓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要早知道你话这么多,我怎么可能拉你入伙。”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羽延清打着哈哈退下。
待他离开,羽卓安从口袋里掏出刚才收到的点心,眉头紧锁。
难道这单纯的小公主身上有什么被他忽略了吗?
思考片刻,他回房换了一身夜行衣,随后跳出了窗户,隐于夜色中。
“老师,你走慢一点。”
羽乐正被羽清有些粗暴地扯着手臂,快步地走着。
今天的羽清实在反常的很,不仅好几次都把她丢下,而且还扯得她很疼。
她微微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捏得太紧了,她挣脱不了,于是只好小声地求他慢一些。然而羽清却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兀自拉着她往公主殿走。
快到殿门口,能够看到守在殿门口的侍女时,她感受到羽清手下的力气松了些,于是便赶紧用力将他的手甩开了。
“老师,我不要拉着!很疼!”她有些生气地说。
“你还知道疼?”羽清冷笑道:“那怎么不懂男女有别,洁身自好呢?”
羽乐皱着眉,用手揉搓着自己刚才被捏得生疼的手腕,并没有理会他的冷言冷语。
这人实在奇怪,总是没来由地对她发火。就像现在,明明是他把自己丢在看台,还扯得她生疼,却反在责问她。
她越发不想理会羽清了。
“只要是个男人你就往上贴吗?”羽清压着音量低吼道。
羽乐明白了,看来羽清格外讨厌刚才的那个男子,原来生气就是因为她接近那人啊。
她想,那以后再见到那人,可得好好跟他相处。羽清捉弄她,那她气气他也不算过分吧。
她装作没听懂,仍旧是一脸委屈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羽清见她这副无知的模样顿时火败了大半。
是啊,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傻子讲这些道理,他想起左相今晚跟他说的话。
只要羽乐听他的话就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告诉她:“刚才那个人,以后离他远点,听见了吗?”
羽乐怪异地看他一眼,然后极其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真小气,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羽乐当然要……多和那人走近些。
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再见到的机会。
说完,羽清又来拉她的手,但羽乐下意识地一躲,让他的手落了空。
他竟然还来拉她的手!既然不会好好拉人,那就别拉啊,为什么还向她伸手。她装都懒得装了,厌恶的态度直接摆在了脸上。
手下落了空,羽清有些尴尬地收起手,揉搓了两下自己的手指,若无其事地说:“走吧公主,我送你回去。”
“哦。”羽乐随意答了一声,然后越过他走在了前面。
身后的羽清看着前面那个有些单薄但却已经有了少女曲线的背影,捏紧了袖中的药瓶,眼神晦暗不清。
看着羽乐进入房中,羽清身影一闪,躲到了一处暗角,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清河为羽乐沐浴时,发现了她手腕上的青紫,默默地为她取了药膏,抹在了她手腕处,为她轻轻按揉。
春桃也发现了这道痕迹,吃惊地呀了一声,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呀?怎么青了一道?”
羽乐慵懒地靠在浴池边,随口胡扯道:“没什么,摔的。”
清河轻笑,春桃张大了嘴,有些惊讶。
这公主现在竟然都会撒谎了!怎么出去一趟,感觉公主变了许多。
等了许久,羽清终于等到侍女们伺候羽乐梳洗好。房中的烛光变得昏暗,他这才走出角落,小心地推开门进去。
寝殿中只留下堪堪能够照亮脚下的几盏烛火,他放轻脚步,紧张地盯着窗帘中那个躺着的身影。
行至床前,他静静地伫立着看了羽乐一会儿,确定她已经熟睡,然后掀开帘子,将一个绿色的小瓶的瓶口凑到了羽乐鼻子前。
等了片刻后,他收好药瓶,掀开了被子,小心地抽开了羽乐的衣带。
今夜在池塘边左相的话浮现在他脑海中。
“请问我能为左相做什么?”
“简单。”左相掏出两瓶东西给他,“帮我确认一件事情。”
“绿色这瓶是迷药,红色这瓶是能显出翼孔的药。你要做的就是将红色这瓶涂到公主背后的翼孔处,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生出翼孔。”
羽清有些惊讶,但仍是接下了左相给的药。
羽族的翼孔在翅膀没有展开时,是无法用肉眼可见的,可世间竟还有这样的药可以让人看到吗?
左相继续说道:“红色那瓶的药效过了今夜就会失去效力,所以你今夜便要找机会动手。”
羽清有些不解:“左相为何要确认……公主身上有无翼孔?”
左相冷笑一声,说:“先生太聪明了,知道太多,对我可没有好处。”
“只要先生先办成此事,让我看到先生的决心,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告诉先生。”
他当时虽答应了左相的要求,但现在看着躺在这里的羽乐,手下却忽然有了些犹豫。
在他看来,公主并没有让左相利用的价值。她心智低下,也不受羽皇待见,而且连双翼都没有。左相想确认她有没有翼孔总不可能是为了治好她,让她生出翼来。
也许今夜过后,这公主的命运会变得更加悲惨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捏紧了药瓶,有些下不去手。可转头又想到,公主的命运如何与他何干?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因为心软就全盘放弃。
他有些紧张地吞咽了口口水,然后小心地拉开了她的衣领。
就在这时,屋内的灯忽然灭了,他猛然转身,但下一秒,却感到自己颈后一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