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办法?!”沈从止急忙开口,随即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些,尴尬地咳嗽两声。
阮娇娇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今日与闫姑娘相谈甚欢,已决定义结金兰,从今以后她便是我妹妹,自不会有损你沈府门风,你要娶的人也是从我阮家大门抬出去,咱们这段时间的交往,也不算逾矩了,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闫素素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阮娇娇,她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求她,来之前也想过,最好的结局,无非是阮娇娇能劝着沈从止让自己生下孩子,然后将自己打发到别的地方,反正只要孩子无恙,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她万万不敢想,阮娇娇竟然要帮自己到如此地步。
“此事我要回家跟老爷商量。”沈夫人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往外赶,沈从止对着阮娇娇作了一揖,道了声谢,又看了闫素素一眼,才匆匆追上沈夫人。
阮娇娇揉了揉被自己掐肿的大腿,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满脸感激的闫素素,心里想着自己往后的幸福生活,美滋滋的。
“奴家实在不知如何报答阮姑娘……”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阮娇娇一把将人扶起来,乖乖!别再跪了!孩子再跪没了我该怎么办啊!
“我就将话说明白了吧,我不想嫁到沈家,刚好你就出现了,说起来,是你帮了我的忙,你也不必总是对我这样,我还蛮不习惯的。”阮娇娇一脸没心没肺的表情。
“而且,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了,你给自己做下心理建设,到时候别穿帮了。”
…………………………………
翌日清晨,一脸疲惫的沈从止登门,表示这事儿妥了,毕竟闫素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桃花镇近期最大的新闻便是首富之子婚事将近,而新娘子,就是那神秘的阮家二小姐,据说这阮二小姐来投奔阮娇娇后就在阮府住了下来,这沈从止几次登门,俩人渐生情愫,如此便让自家父母上门提了亲,郎有情妾有意,也算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了。
这段时间阮娇娇走到哪里都春风满面的,闫素素则在家里安心待嫁,俩人的婚期定在一月后,毕竟日子拖久了,闫素素的肚子就该显怀了。
虽说时间仓促,但三书六礼,沈从止一样没落,看来对闫素素也是极其上心的,阮娇娇这个便宜姐姐心里也甚是欣慰。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特别新奇,由于女方这边没有多少亲朋,操办起来也利索,将请柬发给了自己平日交好的一些朋友,转眼就到了迎亲这天。
一大早,花轿就来到阮府门前了,喜婆高兴地说着吉祥话,欢天喜地地将新娘子扶进大红花轿,一路唱着喜歌往沈家行去。
阮娇娇坐在高堂,受了二位新人的礼,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恍惚间想象了下以后自己的大喜之日,随即又有些害臊,哪有未婚女子想这些的,真是!
沈府在桃花镇是首富,沈老爷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平日里乐善好施,所以大喜这日也是大摆流水宴,声势之大,也是史无前例的。
闫素素,哦,现在应该叫阮素素,本就娇柔美丽的脸庞,在大红喜袍的映衬下,更显动人之资,阮娇娇和沈夫人沈老爷坐在上首,喝了茶,又装模作样地叮嘱了一番,本就饥肠辘辘,在寡淡茶水的冲刷下,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看着一众人拼命给新郎灌酒,那誓要他今晚进不了洞房的狠劲儿,阮娇娇在心里给沈从止默哀了一把,随后便溜到后厨打算找找有什么吃的,走过游廊,刚一转身,“咚”一声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脯上。
司予安闷哼一声,揪起面前少女的衣领,将人拖进最近的房间里,阴沉着脸看着她,得知沈家公子今日大婚,他硬生生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过来,一股脑地只想带她远离这里,他不要她嫁给别人,就算孤独一生也不要她嫁给别人!
“司予安?你怎么会在这里?”阮娇娇被吓得不轻,一脸的惊恐表情,险些以为要被什么登徒子非礼了。
“你!不准嫁!跟我走!”司予安阴沉着脸色,一字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来得匆忙,甚至外衫都有些松垮,所幸养伤的地方离桃花镇不远,不然等他赶过来,只怕阮娇娇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某人有些莫名其妙,嫁?谁嫁?她?她嫁给谁啊?
“你认错人了吧?今天要嫁人的不是我啊。你发什么神经啊?”
即使路程算不上远,快马加鞭的颠簸下,身上有些伤口也隐隐往外渗着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了,谈谈的药香从司予安身上传来,阮娇娇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可能身上有伤。
心虚地搀扶他坐下,担心是不是自己头太硬,给他撞出了什么好歹。
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又放软了语气给他解释,“今日成亲的是我妹妹,不是我!你是不是受伤了,这大喜的日子,你别死在这儿了呀!”
司予安险些被她的话气吐血,不过也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今日成亲的人不是她。
随后就如释重负地晕了过去。
阮娇娇哆哆嗦嗦地将手伸过去探了探鼻息,在确定了这人尚还在世的时候长吁了口气。
往窗外喊了两声,清荷和琳琅进屋里一看也吓傻了,嘴巴一张一合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话。
“没死呢没死呢!”阮娇娇尝试着将人拉起来,奈何实在太重,见俩人还在蒙圈,不耐烦地解释道,“快过来搭把手啊!”
不等清荷回过神,琳琅大步走过去,将人扛起就往外走。
阮娇娇大骂一声:“瓜婆娘!” 也跟着追出去,这青天白日地,被人发现了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呀。
清荷和琳琅将人从后院偷偷扛走,阮娇娇摸进新房,跟阮素素交代了一番,也偷偷溜走了。
结果喜宴都没吃上一口,就回家了,顾不上饿,到家的阮娇娇急忙问起了司予安的情况。
“这人抽的什么疯?人家大喜之日跑来这里作死?”语气里满是被打扰的不愉快。
“小姐,奴婢刚才扛着他,感觉他内息微弱,怕是时日无多了,请小姐积点嘴德吧。”琳琅如是说。
“咳!咳咳!真那么严重啊?报…报官吧?趁着人没死,赶紧报官吧!!”阮娇娇语无伦次。
“不行不行!别到时候再跟黑社会扯上关系!”
“要不趁天黑给他扔外面吧?!”
短短一刻钟,阮娇娇已经在心里想了一百种毁尸灭迹的手段。
清荷深感无力,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两个活宝。
“我把过脉了,没那么严重,只是虚弱了些,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她无奈地解释道。
…………………………………………
入夜,阮娇娇翻来覆去睡不着,始终想不明白她的两个丫鬟,将男人安置在自家小姐闺房的行为,这是碳基生物能做出来的吗!
又想到清荷临走前那担忧地看向司予安的眼神,又气不打一处来,人都成这样了!我还能对他行什么不轨之事吗!
虽然郁闷,但阮娇娇也不敢大意,硬生生守了一夜,确定了他没有发热,脸色也稍微红润了一些,直到天亮,才靠着床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