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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兰兮手臂揽住靠在怀中的人,担忧地朝苏沽说:“师尊,她似乎身上有伤……”

“定是山下那些妖物,它们做事一向没轻没重。”苏沽吩咐道:“兰兮,把她带下去休养吧。”

沈怀清闻言走近,看着少女带血的唇角,和地上的血迹,他冷淡地看着叶兰兮,沉声道:“把她给我。”

叶兰兮秀美的眉宇轻蹙,朱唇轻启:“沈师叔,这位姑娘说了,她不愿意。”

“与你何干。”沈怀清徐徐吐出四个字,一挥袖将叶兰兮的身子抽到一边,她斜倚着地面,盯着沈怀清动作很轻地揽过不省人事的少女入怀。

“沈怀清,你竟然卑鄙到如此地步,兰兮称你一声师叔,你连一个女孩都欺负吗?”罗云秋看不下去了。

要不是看他还抱着一个女孩,她直接就要冲上去好好替已逝的师尊,教训这个不肖的孽徒!

叶兰兮站起身拍掉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多谢师伯,弟子无碍的。”

身为掌门唯一的徒弟,叶兰兮同样也是临仙门颇具威望的大师姐,如今被沈怀清冷不丁推在地上,不仅是在打她的脸面,也让苏沽这个掌门当众落了威风。

“你别走,留下把话说个清楚!”长老喝止住他。

沈怀清转身目光很冷地看着那人,如果江似醒着,一定能马上看出他眸中杀意。

苏沽叹了口气,“师弟,带着你的徒儿走罢,希望你能教好她,能做个好师尊。”

众人不免笑话,他沈怀清连个弟子都做不好,还做师尊教徒儿?上梁不正下梁歪,恐怕把上好的孩子给带歪了,又教养出一个“沈怀清”来。

掌门糊涂了,仙门不幸啊!

诸多指责,沈怀清充耳不闻,抱着怀中人往右边荒凉萧瑟的竹林行去。

“掌门,此等狂妄之徒,不受点教训实在天理难容啊。”长老们请求苏沽立刻处置沈怀清。

苏沽无所谓笑了两声,打趣道:“怀清师弟年少无知,师尊三年前仙逝,也无人教导他仙门的规矩,他这三年闭关时无人陪伴,性子极端了些也很正常。”

又是这样,每次掌门都袒护这个无用的废物师弟,轻飘飘几句就糊弄过去,令众人叫苦不迭。

罗云秋当着诸位长老的面,平静地开口问:“师兄,这一次你还要我让他吗?”

一次又一次,不论是尊师之位还是看中的弟子人选,他要争,她就必须拱手相让。

苏沽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安慰道:“师兄知道你心中委屈,但师尊仙去之时把临仙门和怀清师弟一同交予本座,这是他临去前的唯一嘱托,本座如何能忤逆师命。”

“所以要我次次退让吗……”罗云秋面色冷肃,“若他品行端正,我自然不会有丝毫异议,可他沈怀清是个什么人,仙门上下都心知肚明。”

可师兄护着他……连师尊也破例把尊位给了他疼爱的小徒儿,她罗云秋在仙门的资历和多年来立下的功绩,竟然比不过一个入门五年脾性低劣的少年?!

罗云秋苦笑,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怨,“掌门,云秋告退。”

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这临仙门多了个沈怀清,好像就再无她的容身之处了,也罢。

_

沈怀清垂眸凝视着床上的江似,少女面色苍白,他抬手替她擦去唇边血渍,指腹那一抹血晃眼得很。

白衣仙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感觉右脸火辣辣的,被她一巴掌扇过的地方仿佛烧了起来,他把江似扶了起来,手掌抵在她背脊,隔着衣物融化留在她体内的清气。

完事后,沈怀清打开门来到后山,一群仙门弟子正背着竹篓采集仙草,瞥见一道气势汹汹白影杀来,不悦地问:“你谁啊,新来的?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沈怀清闭关三年,许多弟子都没见过这位尊师,虽然掌门早就发话他今日出关了,但弟子们还是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面前的人就是传闻中的沈尊师。

只以为是哪个刚入门许久,不懂事的蠢材新人!

沈怀清在地里翻翻找找,抬手用术法吸出一株仙药,不对就随手扔,找一株扔一株,滋补的、强身健体的、治愈内伤的通通攥在手里。

不一会儿,弟子们目瞪口呆地盯着满地焉了吧唧的草药,气愤地上前想拉住他,“你住手,过分了啊!这么好的药你也扔,你是哪个长老名下的,报上名来!”

沈怀清冷淡回眸一瞥,不屑地勾起唇角,“你祖宗。”

这么多也够了,他掠身往后厨的方向走,弟子们来不及拉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道白影如同鬼魂一样消失不见。

为首的弟子心痛地看着满地狼藉,可怜了这些天生地长的仙药了,他气得咬牙切齿,“真是不长眼的混蛋,可恶,快去禀报长老!”

江似靠坐在床头,打量着屋子简洁的陈设,发现这里是沈怀清常居住的竹屋,那她昏迷之时,是沈怀清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吗?

是了,这间竹屋包括这片竹净林都是他的地盘,除了本人一向无人敢近……

想到这个可能,江似就沉不住气,这个沈怀清和前世相似又不全然相同,他真的带着重生了还是被什么人给夺舍了身体?

也可能是疯了。

竹扉吱呀一响,沈怀清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苦涩的味道顺着飘进来,江似闻到了,下意识皱起眉。

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的视线骤然碰撞到一起,无尽的沉默……

好久不见,江似。

好久不见,沈怀清。

沈怀清隔着五年时光,端详着眼前眉目已长成的少女,他眸色渐深,而江似却隔着一世的岁月,坦然注视着他。

他问:“醒了?”

她问:“我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出声,话撞到一起又默契的止住,江似忽然一阵气闷,不喜欢这股不合时宜的“默契”。

这不该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应该敌对,仇恨,互相冷言挖苦看不顺眼对方,而不是这种就算沉默也不尴尬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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