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闻将军传唤他,吓得一身冷汗,将军从来不管府中琐事,这刚回来第二天就传唤他,他能不胆战心惊吗?
“将,将军,您找老奴有何吩咐?”管家有些许颤颤巍巍地问道,偷偷瞄了眼北卿,观察她的神色。
尽管他活了一把年纪,面对这十六岁的姑娘家却总能被吓出一身冷汗来,不为其他,只因这不是平常人家那十六岁的姑娘家,这位可是十三岁便代父兄上战杀敌,征战沙场已有三年之余,武功内力高深莫测,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素有“孤狼”之称,死在她手底下的亡魂更是数不胜数,戾气太重,重得让人靠近一点就浑身都难受,忍不住颤抖。
“老奴?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奴才?胆敢克扣主母和少夫人的月银和布匹?胆敢让主母和少夫人吃不上膳食?”北卿目光冰冷地看着管家,那冰冷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寒冰地狱一般,心生窒息感。
管家冷汗直冒,夫人和少夫人不是每日都与老爷还有连公子在前厅用膳吗?何时吃不上膳食了?那月银和布匹是老爷要扣的,他就是一个奴才,奉命行事而已啊!
管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将军,冤枉啊!求将军明查!”
“从实招来,若有隐瞒,我想,陛下宫里头养的那家伙最近也该饿了。”北卿语气毫无波澜,并未松口饶过他。
“是,是老爷和连公子吩咐的,老奴就是奉命行事而已,将军饶命啊!”管家一听“宫里头养的那家伙”,脸色瞬间惨白,立马便如实交代,将军与当今皇上是知己好友,将军是怎样的人,所有人都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皇上能稳坐龙椅,必然也不像表面上那般纨绔温顺,虽然曾经君临国所有人都这么以为过,直到传出皇上在宫里私养了一头恶狼之后……
“你可知,这是什么府?”北卿淡淡地说道。
“镇,镇国将军府。”管家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镇国将军府,谁是主人。”北卿再次问道。
“自然是,镇国将军,也就是您。”管家再次回答道,抬手擦了擦汗。
“镇国将军府,姓北,北氓的北!不是北桓的北!更不是姓连!夫人是何人?是我北氓的生母!少夫人是何人?是以北氓妻子的身份嫁进来的少夫人!本将军倒是不知这府中,何时轮到北桓与连琦做主了?”北卿拿起桌上一个茶杯,稳准狠地朝管家的额头砸去,速度之快,令人无从反应。
管家被砸了个正着,愣是一声不敢吱一下,倒是施明月和其他下人吓到了。
北夫人早就习以为常,她这女儿吧!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有时候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害怕。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求将军饶命,求将军饶命。”管家连连磕头。
施明月虽然看着心中不忍,毕竟管家也只是照主人家的吩咐行事,主人家吩咐下来,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管家也很难,再且将军并不在府中,老爷和连琦却在,如果管家反抗的话,那下场只会不好过。
尽管不忍心,但是她没有出声说情,这哪里轮得到她说话呢?再怎么算,她施明月也只不过就是个外人罢了。
“若再有下次,便自觉洗干净身子进宫去喂狼。”北卿说道。
“谢将军,老奴下次再也不会犯了。”管家松了一口气,赶紧磕头谢命。
“下去吧,以后夹紧尾巴做事。”北卿说着,便起身,看向北夫人和施明月,说道:“用好了?用好便走吧!”
北夫人和施明月相继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起身跟着北卿离开前厅,两人的随行丫鬟也连忙跟在身后。
管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后,他的儿子听闻此事,连忙找来。
“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听老爷和那个贱男人的,你就是不听。”管家的儿子王平安气的不打一处来。
王管家实属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能怎么办?将军常年行军打仗,何曾管过府中之事?将军在府中之事还好说,能震慑住老爷和那连公子,可将军带兵出征之后,这府中完全就是老爷和连公子的天下,夫人和少夫人从来都不敢反驳违抗老爷,我不过就是一个奴才,我难道还能跟老爷对抗不成?”
“可你也不该真的去克扣夫人和少夫人的日用与月银啊!”王平安生气地说道,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事,他也是将军部下的兵,将军出征,他也要跟着出征,自然是不了解府中之事,但也曾劝告过父亲不要去听命于老爷和连琦。
“那连公子盯着呢?我能不照做吗?我若不照做,那连公子转头就跟老爷告状,我到时候是什么下场,你可有想过?”王管家说道。
王平安细想过后,也沉默了,老爷还好说,那连公子可不是什么好货,暗地里已经打死了好几个下人,虽然都被压下,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稍微细查便能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