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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滢秋吓得全身毛发倒竖,和佩环都不由地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约莫一刻后,窗外“咚”地响起。该不会是那些流寇上山了吧?流寇怎么知道她们住在这里,看样子还是有备而来,人多势众,难道她们要殒命于此?沈滢秋被自己的这个猜测给吓到了,她绝不可能认命!沈滢秋鼓足勇气来到门口,借着缝隙往外看去,果真有个穿僧袍的男子躺在地上,身边还有一个细竹筒。凑近了看,分明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个倒三角眼的僧人。这样大的动静,假僧人却还是没醒,估摸着是被他自己带来的迷魂散给药晕过去了。从太妃那边传来打斗声,想来其余的流寇都在那边,也不知这些流寇有多少人……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火把的光亮,沈滢秋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流寇的同伙,她拉住假僧人的双臂就往屋里拖。佩环见状赶紧过来帮忙,小声道:“姑娘,这是要作甚?”“快帮我把他捆起来,免得他坏事儿。”假僧人身上携带了不少的小瓷瓶,沈滢秋一股脑地全都薅了下来。另一处房间已经乱了套,一向仪容端正的太妃此刻鬓发蓬乱,面白如缟素,她扶着宫婢的手才将将站稳。“夫人莫怕,我们兄弟只为求财。”流寇贼首持着一柄开刃大砍刀,脸上长满络腮胡,用脚踹了下地上药晕过去的侍卫,道:“这些人都晕过去而已,没生命之忧。”“这里是寺庙,乃佛门圣地,兄弟我再不是个东西,也不可能当着佛祖的面前伤人。”听闻此言,太妃的脸色才稍好了一些。她强装镇定,指着炕头上的一个木柜,道:“所有值钱的金银首饰都在那儿,你们取了就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保证不会报官。”其中一个身材稍干瘦的流寇去翻开木柜,果然见里边放了一个木匣子,搁在手上沉甸甸的,一打开各色珠宝流光溢彩。“那我就先替兄弟们谢过夫人大方赏赐。”流寇贼首顿时喜笑颜开,他盯了这静安寺好几个月,最近几日见采办的僧人出手阔绰,一打听才知道山上来了条大鱼。取了值钱的物什,流寇们便打算先撤离这里,免得引起寺庙僧人的注意。流寇贼首手上捧着那个木匣子,另一只手刚推开房门,就听见金属砍在骨头上的闷声,还未喊出来就被人抹了脖子。这人“砰”地倒地,借着烛光可以看见,鲜血不断从脖颈处往外冒,将散落在地上的珠宝都给染上血色。其余流寇见老大气绝身亡,气得眼睛发红,全都冲了上去。“找死!”来人动作极快,几乎没费工夫就灭了所有的流寇。犹如阎罗王索命一样。就在太妃和宫婢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侍卫忽然清醒过来,二话没说就和来人扭打在一块儿。“娘娘,快走。”刀光剑影中,宫婢找准时机带着太妃逃出了房间。两人刚逃出去没多远,就听见路边的草丛传出悉悉索索的响声。“您没事吧?”沈滢秋突然跳出来。太妃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里黑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你们身上沾了血迹,仔细一闻就闻到了,躲在这里无异于站着等死。”沈滢秋出声打破了她们的幻想。宫婢低头一看,自己的绣花鞋上沾了不少血。她跺了下脚,又急又怕,道:“那沈姑娘有何好主意?”话刚说完,她觉得自己太为难人,沈滢秋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除了调皮捣蛋,还能有什么好主意。“娘娘,若是待会儿贼人追来了,奴婢就上前抱住他的双腿,您一定要拼命往前跑。”沈滢秋道:“你不会武功,就算以命阻拦,也拦不了多久。”“你们先藏起来,我去引开贼人。”沈滢秋听见有脚步声传来,赶紧把太妃和宫婢往草丛里一推,自己反而抽出簪子往手臂上划了一下。她将血滴在另外一处的草叶上。佩环轻喊了一声,“姑娘!”随后眼泪落了下来。太妃这样虐待姑娘,为何还要以命相护?在她心目中,姑娘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好环儿,我去去就来。”沈滢秋笑了下。这是一场以生命为注的赌局,若是她赌赢了,以后就多了一张护身符。可她手无寸铁,面对穷凶极恶的流寇,又有几分把握?沈滢秋示意她们赶紧藏起来,别再出声了。她手上的血一直滴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受伤的人,从这里一路逃命,匆忙留下的痕迹。很快,太妃等人就听见了男子的喘气声。来人步伐紊乱,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可即便是受了重伤的人,只要一刀下去,依旧会要了她们的性命。男子低头观察附近的草叶,见草叶上的血迹一直往前,又恰好听见了沈滢秋故意发出的动静,他当机立断追了上去。果然被骗了!等脚步声走远后,佩环忙从草丛里钻出来,她要赶紧去喊人来帮忙,再迟些姑娘的命就没了。看着佩环朝着下山的路飞奔,宫婢疑惑道:“这丫鬟倒是个忠心的,只是她为何不去叫护寺僧人,反而舍近求远下山报官?”“她信不过这山上的人。”太妃眼神停留在远处的灯火上,有几分不安。“恐怕是这两主仆发现了些什么。”静安寺养了不下数十名护寺僧人,山门处也有人看守,这些流寇是怎么摸进来的,即便是流寇侥幸找到了她们的住所,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不至于一个僧人都没有听见吧。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些僧人放纵流寇的所作所为。所以,沈滢秋主仆才信不过僧人,宁愿躲在这里,也不去找他们帮忙。宫婢正欲扶着太妃离开此处,却被人打中后颈,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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