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长而去的时候听到垃圾桶应声倒地的声响,只见他一把扯住我的胳膊。
“你知道于欣?”
“原来,她叫于欣。”我转头盯着樊诚,见他脸色铁青心情莫名地好了不少,“听说,腹中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苏珂,你到底要干什么?”
樊诚拽着我的胳膊,原本还算斯文的貌相充满了狰狞,双眼含火地望着我。
“要离婚的是你,现如今不想离婚的也是你,你耍我玩呢?”
“对啊!就是逗你玩呢!我想看一看,**的公狗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
我轻嗤一声,转身向樊诚停车的地方走去,我想会一会那个坐在副驾上的女人
许是瞧出我的意图,樊诚一个快步挡在我的面前,眉目带着紧张与无奈。
“苏珂,你到底要干什么?以前的你知书达理,你看你现在这泼妇模样。”
瞧着他那紧张惶恐的模样,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神情笃定地望着他。
“我就想知道我输在了哪里!”
此时我也算看清了,车里面这位才是樊诚放在心尖上的人,翟慧那蠢女人,不过是一个炮灰罢了。
“她是处女,你不是!”
我听到樊诚那颇为复杂的声音,脚步停下脸色倏地惨白了起来,手指蜷缩着喉咙微微发紧。
“婚前我给你说的明明白白,你说你不介意,会和我好好过日子。”
“可我后悔了!苏珂,你不明白女人的第一次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苏珂,你可曾想过,那次的意外是因为你不够自爱!若是自爱,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驴踢了,当年居然相信了这个男人的话,男人哪有不介意的?
只是,五年的时间消耗在他身上,终究意难平。
“你是第一次吗?”
我有时候觉得很搞笑,男人用一张膜束缚女人的一生,可男人自己呢?
他们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贞洁?
樊诚的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挡在我面前的手掌逐渐蜷缩成拳头。
“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却成了攻击我的利器!樊诚,你不觉得自己双标的恶心吗?”
樊诚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瞪着眸子看了我半天,目色复杂地望着我。
“苏珂,离婚的事情,你从来都不找自己的原因。”
他抿着唇角,像是苦笑又像是认命,最后都化作了尖锐的嘲讽。
“你是一个医生,可你却无法治愈自己性冷淡的毛病,我受够了一个人睡一张被子的折磨。”
“你扪心自问,你尽到了一个妻子的责任吗?”
“你将我当作你家庭美满、婚姻幸福的道具,却从来不会关心这个道具的欢喜与忧愁。”
樊诚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子插在我的心上,那一晚痛苦的回忆不断在脑海中闪过。
我看不清男人的脸,只看到他像是猛兽似的,然后像是疯子似的**折磨。
那一晚过后只来得及后悔,直至和樊诚结婚后,才发现自己对男女之事无比的排斥,所有的亲近都成了巨大的折磨。
“五年了,我们为什么没有孩子?那是因为我看到你那受刑似的模样,压根就不行。”
樊诚这话差不多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而我的拳头紧紧相握,一时间不知道是痛恨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
毕竟,他也曾经真心包容过我。
“苏珂,我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和苏叔叔的离世没有一点关系。”
樊诚眯着眼眸看了我一眼,然后驱车离去,薄雪浮出两道永不相交车轮印。
像极了我和他今后的人生。
雪粒在天空中簌簌而落,被车轱辘碾压后沾染了泥土,原本洁白的身体就这样被拉入了泥潭。
我一边开车一边瞧着外面的雪色,一颗原本温热的心已经满是枯寂,或许我早已经被污浊了身体,早已经身陷淤泥。
我不该奢求爱情,不该期待幸福。
就在我思绪翻滚时,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来了一个追尾。
原本因为雪天拥挤的公路,这一下更是排起了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车主们暴躁的情绪展露无遗。
我下车的时候,甚至还听到了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女司机’三个字格外的刺耳。
还不等我走过去,奥迪车主也开门走了下来,瞅着那熟悉的身影我默默顿住了脚步。
每一次和萧宴相见,总是这么的别开生面。
一个小时后,安县第三中学。
我不清楚萧宴为何带我来这里,环顾了一圈四周后,开口打破现有的僵局。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变化挺大。”
他好似没有听出我感慨的话语,撑着一张斯斯文文的脸,认认真真地望着我。
“离开学校后,回来过吗?”
他的问话让我瞬间哑声,安县第三中学是我青葱岁月的高光时刻,可我却从未回来过。
也只有逢年过节去拜访过自己的恩师,只是她老人家对于我当年更改志愿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
“你当年不是挺喜欢老师这个职业吗?最后为什么会改了自己的志愿?”
他的话让我眼眸微敛,我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理想改了志愿?
是因为那一场残忍的博弈让我看到了生命的脆弱,还是始终走不出血色的笼罩想要自我救赎?
只是这个话题,随着五脏庙的嚎叫无疾而终。
川香菜馆。
是当年学生时代,我最喜欢光顾的一家饭馆,倒是没有想到他会领着我来这里。
“坐那里吧!我记得你以前总喜欢靠窗的地方。”
菜馆的老板是一个讲究人,不仅仅装潢有几分复古,靠窗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毛笔字。
潇洒飘逸的字迹,让我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杜律的字迹?”
我好奇地出声,杜律是我为数不多还有联系的同学,他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后来更是加入了安县的书协,拥有不少的粉丝。
“你认识杜律的字?”
萧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灿若星辰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手指轻轻敲打着条桌。
“我倒是忘记了,你们当初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能认出他的字迹,貌似也不奇怪。”
他看似平实的话语中好似带着些许阴阳怪气,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眸光。
“我们院长的办公室,挂着一幅他写的字。”
院长素来宝贝的紧,见着谁都要着重介绍一下这幅字的来历,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杜律是谁一般。
简直就是杜律的铁杆粉丝,狂热的令人微微捏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