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控诉，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大哥和翟慧的结合本就不是皆大欢喜的婚姻。
——可就算如此，我们也从不干涉他们夫妻间的生活。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她的心结如此之深！
她像是疯狗似的怨怪苏家的时候，可曾想过她自己，她何曾想过真正融入苏家？
“你觉得怎么才算好？”
“我讨厌你们一个个高高在上的眼神，苏珂，你知道吗？苏家除了那老头，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你这人啊！眼角含着笑，心底却发着冷，我初入苏家的时候那么讨好你，可你呢？不亲近也不疏离，恰如其分的距离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那你可曾问过，我为何对你那么冷淡？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秉性，一脚踢开自己的前男友跟了我大哥，你觉得你很光荣？”
我对翟慧和大哥的婚姻从不看好，他们一个过惯了策马奔腾的海王生活，一个还拘着自己对婚姻最美还的期盼。
大哥明明知道她的过往，可为了娶她，硬是要绝食！我甚至都不敢将这事情告诉家里面其他人。
“你知道？”翟慧脸色微变，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看，“你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我嫁入苏家？”
“那是因为苏然跪在我面前，哭着喊着不让我说出去，否则你觉得我会让你进苏家的门？”
“不可能……我……”
我没有去理会翟慧，径直朝停车的方向走去，她一直在大哥面前扮演着小白花的角色，殊不知大哥从始至终都知道她是黑莲花。
大哥不介意她的过去，只想求一个未来，可如今看来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至极。
“哥，我想去看爸。”
坐上副驾后，我紧着靠背，不断回想着翟慧刚才的话，寻思着她的用意。
大哥虽然惊诧，可最后还是打转了方向盘，他或许不知我为何要去墓园，可从小到大，除了翟慧的事情，他很少拒绝亲人的要求。
我在父亲的墓前站了很久，从小到大的喜怒哀乐像是一帧一帧的电影，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回程途中，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转头看向开车的大哥。
“哥，你为何会在家里装监控？”
我声音落下去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抖动了一下。
“爸脑溢血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若说前面那是开胃小菜，那么后面这完全就是杀手锏，原本匀速行驶的车子倏地停在了路旁，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事情和翟慧有关？”
我的眸中闪过厉色，我实在搞不清楚翟慧有什么好，让他瞒着这么大的事情。
“她……她有一晚上说梦话。”大哥紧紧闭上了眼眸，自嘲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也就是那一晚，我开始怀疑她和樊诚的关系。”
“有没有录音？”
“……没有。”
我的手指紧紧摩挲在一起，这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很难追责。
再者说，道德问题间接引起的人命案，很难鉴定。
回家后，大姐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桌子上还摆着两瓶红酒，怎么看都像是庆祝。
前两天还劝阻我们两个不要离婚的人，此时恨不得亲自下场开撕。
我和大哥默契地将父亲的事情隐瞒了下来，同她报告了今天的行程。
“我过两天也带着遇遇给爸烧两张纸，他若是知道你和翟慧离婚，一定很高兴。”
大哥低着头不言语，我则随声应和着她的话，一旁的苏遇虽然有些懵懂，可还是鼓动着圆溜溜的眼眸，怯生生的小表情像是要萌化人心。
晚上八点多，我刚查房回到办公室便看到手机亮光一闪，打开后是十几条未接来电。
樊诚，我从未想过他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
就在我寻思着要不要回他这个电话的时候，手机再一次亮了起来。
“喂！”
“苏珂，我们明天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清冽的声音中夹杂着急切，我甚至能隐隐猜出他心底的激动，这是想让我快点退位让贤吗？
肚子大了，瞒不住了吧！
“好！你明天将离婚协议书拿上我复印一份，我的丢了。”
那边的人答应的很爽快。
我挂断电话后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唇角不自然地勾起冷笑来。
离婚？他做梦吧！
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翟慧如今是腾空的飞鸟，樊诚的线可还在我手中握着。
民政局。
天气冷得让人瑟瑟发抖，我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默默地等着樊城的到来。
犹记得，当年领证的时候我也是穿着这样大红色的衣服，只是那个时候的我还心存希望。
樊诚来得极为迅速，神色不自然地望着我，将手中的档案袋递了过来。
“这是你要的离婚协议。”
我接过看了一眼，眉头轻缓的同时心底舒了一口气，挑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原件，你没有复印件？”
“没有，我们进去吧！”
樊诚斜着眼睛耷拉了我一眼，催促了一句后朝着民政局大门走去，端庄持重的脚步虎虎生风。
我望着樊诚毫不拖泥带水的步伐，唇角勾起了莫名的弧度，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是人嫌狗厌的主呢？
轻嗤一声后，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扑哧’一声撕掉离婚协议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许是被声音惊动，许是察觉到我没有跟上去，他蓦地转身向我看来，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脸色那看地望着我。
“你发什么疯？”
他从垃圾桶里抢出协议想要拼凑，奈何协议被撕成了一条条小碎片，他就算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拼凑。
“发疯？”我靠近了他两步，五六厘米的高跟鞋狠狠踩在他的脚面上，“樊诚，我爸出事的那天你在哪里？”
瞧着他蓦然瞪大的眼眸，我唇角的冷意越发浓郁了几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上挑的唇角含着莫大的嘲讽。
“樊诚，我不想离婚了！”
他发青的脸色闪过狰狞，撑大眼眸紧紧瞪着我，眼睛里面充满了气愤和不可置信。
“樊诚，只要我不离婚，那个女人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她肚子里怀的就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