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秋,你是疯了吗!”村长怒斥道。
“抱歉,我实在没忍住。你看看他,长得歪瓜裂枣,像村里那头老驴,我是瞎了眼?放着清逸俊美、唇红齿白的陆纵不要,去和这狗东西私通?”
沈秋秋笑的肚子疼。
一旁的陆纵却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被她这不要脸的言论气得够呛。这女人,怎么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当真是骄横狂妄。
周围村民也都忍着笑,显然觉得这件事儿确实挺难理解。
这陆纵虽说平日里穿着质朴,但一张俊秀出尘的脸比那小说话本上的神仙还好看几分,尤其是举止冷漠不近人烟,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帅而不妖,好看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太穷了,好看不能当饭吃,这样出尘的人儿,哪里轮得到沈秋秋。
王二狗顿时急了:“你说他不解风情。这不,我还有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是你贴身穿着的!”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粉嫩艳丽的肚兜,上面绣着精美的鸳鸯,看的周围人一阵唏嘘。
这奸夫银妇真是不要脸,连这种龌龊的东西都拿得出手。
“你说这是我送你的?”沈秋秋看着那肚兜,眉角上挑,表情颇让人捉摸不透。
“是啊!”王二狗疯狂点头,“你还让我带你私奔,我不想再被你纠缠,所以主动向村长交待。”
孙秀才却以为她是怕了,嫌弃的将手中证词举起来:“王二狗已经交代清楚,他们每次私通的细节都被记录在案,人证物证都在这里。这沈秋秋,撒谎成性,为人恶毒,应当沉猪笼!”
“简直是荒谬至极!”
沈秋秋非但没有一丝畏惧的神色,还主动向前一步,当众便要脱下腰带,让大家看个清楚。
“你干什么?快去拦住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村长大惊,一旁的村民也纷纷捂住眼睛。
“放心,我不会都脱下来的,你们想看,我还不给你们看呢!”沈秋秋嗤笑一声,脱下最外层的衣裳,里面,赫然是厚厚的裹布。
陆纵见状,脸色已经铁青不已,脱下自己的外套挡在她身前,示意她不要再疯闹下去。
但心中竟然有些期待,如果他不再出手帮忙,这女人会怎么解决眼下的污蔑。
沈秋秋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眸中的狡黠倒映着清澈的河水,一瞬间竟令他失了神。
“我因为太胖,所以从十岁开始,就只穿裹布,每日紧紧的将自己勒住,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瘦一些。肚兜这种东西,我从未穿过,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我家搜搜看!”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衣服穿好,冷眼向那王二狗走过去:“你既然说与我私通,且多次发生关系,那你定然知道,我大腿内侧的痣是红色还是黑色了?”
王二狗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口型变化几次后,胡诌道:“是黑色的。”
“哦,你确定吗?”沈秋秋故作诧异,眼神中,更是带着一丝慌张。
“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黑色的!见过多次,不会错的。”王二狗见她这样,以为自己猜对了,语气笃定,整个人也硬气起来。
不想,沈秋秋却突然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朗声凌厉道:“我大腿内侧,根本就没有痣。你简直满口胡言!诬陷官眷,是何居心!”
“沈秋秋,你别太放肆!”孙秀才见状,刚想开口制止她殴打人质,哪知下一秒,这女人回身便是另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本就带着几分文人的柔弱,直接被一巴掌打的吐出颗牙来,手指颤抖着指着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物证是假的,人证的话都是瞎编,你们就是这样判我沉河吗!这与蓄意谋杀有什么区别!”
沈秋秋重重的一跺脚,身上的肉和周围的村民,皆是被吓得抖了一抖。
村长的脸色难看至极,围观的村民们全都窃窃私语,显然都被说动了。
陆纵站在她身后,面上也没什么洗脱冤屈的喜悦,反倒有些赞赏的看着沈秋秋。
好在众人的目光都放在沈秋秋身上,也没人注意到他。
“一开始说她私通,我就觉着不可思议,谁会看得上她呀。”
“这王二狗平日吊儿郎当,最近突然花钱大手大脚,说不准就是骗钱来的。”
“还好她没死,不然,那县令老爷真追究下来,我们岂不是都要受罚?”
沈秋秋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悬着的心在这一刻才算是放下去。
穷乡僻壤中最忌讳的便是人言可畏,只要这些人开始动摇,她的清白,这才算保住了。
“这件事尚且存疑,还不能妄下定论,先将王二狗押解祠堂再次审问,至于沈秋秋,”村长打断了还在议论的众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压抑,“你先回去吧,等有结论了,自会通知你。”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都散了,不少人身上被溅了水,都赶着回家换衣裳。
陆纵看着身旁的女人,见她浑身都湿透,便将外衣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倒不是有多心疼她,是怕她生病了之后,又作天作地的折磨人。
她能有这个头脑解决眼下的麻烦,可见也不像之前认为的那么一无是处,留着或许还有些用处。
“村长,我可是死里逃生,若我刚刚没能从水中挣扎出来,或者我的夫君回来的晚一些,”她说着,拽了一把旁边的陆纵,一起挡在村长面前,显然不想作罢,“我可就死透了,你们就杀人了。”
“那你想怎么样?”李言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孙秀才。
都怪他,事情没调查清楚就定了沈秋秋的罪。现在倒好,反倒叫这女人缠上了。
孙秀才捂着脸,站在一旁,一声都不敢吭,手里攥着被打掉的牙,用力踢了一脚王二狗,面上也觉得十分挂不住。
“这件事我是苦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我闹到镇上的县衙中,想必村长你这位置也保不住了吧?”
沈秋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肥肉挤得眼睛都弯了起来,隐去了其中的狡黠。
“你!”村长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她赶忙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过您平日里公正严明,这次也是被小人蒙骗,只需要稍稍给我点补偿,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总不能让她白在水里泡这么久。
她要是不发威,这些人还将她看作病猫呢!
村长深吸一口气:“村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不富裕,反正你也没什么伤,不如就这么过去吧。”
“没受伤是我命大!那我夫君还被石头砸了好几下呢!”沈秋秋一口一个夫君,叫的十分顺溜。
陆纵面色冷峻,可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今日的她,与之前截然不同,好似换了一个人般。
“我要三只鸡和一头牛!”
“什么!”村长登时吹胡子瞪眼,语气中满是轻蔑,“你值一头牛吗?”
“我值不值不重要,”沈秋秋被贬低了,也没有一点生气,反而笑意更浓,“但村长您的这个官职,可不止一头牛就能换来的。”
言外之意,这鸡和牛要是不给,她就撕破脸皮,将他从村长的位置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