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晴怕没揍孩子扫了他们的兴，对着门外干咳两声，老二夫妻吓得拔腿往回跑，差点没被石板台阶拌着。

曹雨晴这才回头看，四个娃排成一排等着挨训。

“得了，想吃饭有什么错，赶紧回去睡觉。”

“小妈，你还是打我一顿吧，都是我没有管好妹妹。”大月这丫头就是想早死早超生，今晚讨一顿打，回去能睡个安稳觉。

“你们以为我喜欢打人？你们那个爸，丢下我一个人养你们四个，跟着一块不受待见。我年轻没生过小孩，管你们几个头都疼。”

“小妈，我们听话，只要你不把四月卖掉。”

几个娃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把曹雨晴烦得心毛。要是真想卖掉她，今天就不会跟人干起来了。

“卖她你们不得恨死我？得了，别让人听见又该说我大晚上打孩子。”

曹雨晴看娃们不肯回去，拿出布袋子里的那包糖，顺手撕开口子掏出一把塞到大月手里，“拿回屋去给妹妹分着吃。”

“这是糖么，大月姐？”三月四月两眼放光，这好东西一年吃不了两颗，小妈却一下给了一大把。

没想到过来认错还能有糖吃，小妈今天到底怎么了。

曹雨晴将门反锁上，扒拉布袋子扯出几件小孩的衣裳。前世上班期间兼职做电商卖的童装，囤了几千块钱的货还没卖完。

里裤外裤长裤短裤，薄的厚的春夏秋冬各个季节一应俱全，就是档次低了点。

外套太招摇，弄了几身带绒的秋衣秋裤出来，估摸着四个娃穿起来大小差不多合适。

又摸出几个鸡蛋来，打算明天先还给村长媳妇，多拿出四个明早给娃煮着吃。

四个娃回到自己房里，老三老四嚷嚷着让大月把糖分分，口水都快咽干了。

“你们想想小妈今天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这糖不能吃，万一里面下了药，药晕咱们再把四月抱走卖了，可怎么办？”

虽然大月只有八岁，但是丫头可警惕着呢！

“那她今天还帮着咱们把四月抢回来？大姐，你就给我们吃一颗吧。”三月最馋，苦苦哀求道。

“说不定七奶奶真的没给钱，小妈拿不到钱肯定不让带走四月，再忍几天，她要真的不卖四月，到时咱们再吃。”

大月把糖丢进抽屉里锁起来，钥匙挂脖子上，让妹妹们没有拿到的机会。

三个小的舔舔嘴唇，心不甘情不愿的爬床上躺着，盯着锁糖的抽屉，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大月醒来发现三月四月不见了，她心里暗叫一句“不好”，大概后妈把她们两个都卖了。

来不及洗漱，便跑去后妈屋里瞧，果然不在！

正要跑出去找，转身遇到曹雨晴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把青菜。

自从嫁过来以后，没见过她十点之前起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大早慌里慌张干啥？”曹雨晴翻了翻眼皮，蹲下来舀水洗菜。

“三月四月呢？你是不是把她们卖了？”大丫头顾不上害怕，大胆问道。

曹雨晴看她认真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卖丫头值不了几个钱，且留着吧。”

没卖？那眼下两个小妹妹跑哪去了？

“别找了，在厨房烤火呢。”曹雨晴看她是真着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便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看到两个妹妹坐在灶台前烤着明晃晃的火，大月抹了抹眼泪，挨着蹲下来。

“大姐你看……”四月伸出小手，手上有三颗跟昨晚一样的糖。

三月瞧见大姐来了，连忙把糖藏口袋里，生怕被抢了去，她可没四月那么傻。

“叫你们不要吃她给的东西，一个个嘴巴就这么馋？”大月生气把四月手里的糖打掉在地上，不让妹妹吃。

“大姐，里面真没下药，我昨晚就吃过了。”三月鼓着嘴巴萌声萌气地，把昨晚从抽屉后面的窟窿掏糖的事说了出来。

“好，这次没事算万幸，我先不说了，不过以后可别这么馋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吃早饭了没？大姐给你们做。”大月把糖捡起来塞进四月口袋里，没有纠结糖里下药的事，看后妈刚才的模样，近几天没打算做啥坏事。

“小妈做着呢，你猜这锅里煮的啥？”三月满眼星光，仿佛锅里正在炖着一头牛。

“鸡蛋，是鸡蛋！”不等回答，三月自己兴奋的嚷嚷起来，“我说小妈变好了，你还不信。”

旁边的四月跟着直点头，胸前都是吃糖流下来的口水。

大月将信将疑，望了望在院里择菜的后妈，做派是不一样了，可想想她以前怎么对她们的，不能放松警惕。

一锅青菜肉沫粥，四个鸡蛋，加上一碟咸菜，这是五个人的早饭。

曹雨晴一大早从布袋里掏了一大块肉出来，切出一小块瘦肉又放回去了。咸菜是前世妈妈怕她吃不上家乡菜，特意手把手教着腌的。

四个娃瞅着锅里的粥，不像以前吃的稀粥，稠得人心里敞亮。

“吃吧，一人一个鸡蛋，多了没有。”

“小妈，你吃！”大月把自己那个递给她。

“我不吃，以后我让你们吃啥就好好吃，小妈就喜欢咸菜就米粥。”

娃心里嘀咕着，哪有喜欢吃咸菜的，后妈这两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然说了不卖妹妹，还能憋着什么坏呢？

“还有，我说了不会卖四月就不会，你们中任何一个都不会被送走。只是家里粮食不够吃的，今晚要跟你们叔叔分田地自己种，到时候该怎么说，选谁养你们，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吃完抹了抹嘴，曹雨晴让娃烧一大锅热水，等她回来用，这会儿她打算去村长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