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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萱跟随宫人来到了皇后的飞霞宫。

三年前,程萱带着小龟蛋来过这里一次,历数了清公主的不是,也撂下话说要保护宇文天泽。

一晃眼,原来三年已经过去了。

她踏进宫门,却见一名身穿龙袍的中年男人坐在正座上,皇后陪坐在一侧,帝后视线同时落在她的脸上,锐利且严厉。

程萱没想到皇帝会亲自见她,看来她摊上事了。

她没有表现出惶恐的模样,按照规矩,跪下见礼,“民妇冷随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皇帝没让她站起来,问了一句,道:“朕听闻皇孙的病情有所缓解,你有几分把握可治愈?”

声音并没多严厉,但上位者总有那么几分威严震慑下来。

程萱不卑不亢地道:“把握不敢说,但民妇会尽力而为。”

皇帝声音冷峻,“连把握都不敢说,朕如何能让你治他?”

程萱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希望小龟蛋死,还是希望他活,所以不敢说出除她之外无人能治或者自己真有多少把握这种话,否则一旦自己被撵走,小龟蛋就必定失救而死。

所以,她也只继续说一句,“民妇会尽力而为。”

皇后斥责,“好一句尽力而为,但本宫看你尽力的方向错了,东宫的事,岂是你大夫身份能干预的?还敢对太子老师出手,是太子过于忧心皇孙的病情,才会容你目中无人,连太傅都不放在眼里,冷随安,你可知罪?”

皇后问罪的语气口吻,和三年前同出一辙,程萱都有点觉得时光倒流了。

她想起了宇文天泽的吩咐,遂抬起头直视皇后,“皇后娘娘,如果是因为太傅一事,民妇不觉得有罪,民妇是来治疗皇孙的,自当以皇孙的病情为重,太傅不顾皇孙身体,强行拽他起床与卢良媛培养母子感情,在民妇看来,则是伤害皇孙身体,民妇自当不许,而且,既然太傅以下犯上拽皇孙,民妇也可以以下犯上,把他拽出去,免得妨碍皇孙休息。”

皇后不悦地道:“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御医也说了,皇孙的病,虽要静养却也要活动,太傅就是怕他惰了身子,才会叫良媛陪他出去走走,本是出于一片爱护他的心,却被你说得居心叵测,还什么以下犯上,简直一派胡言。”

程萱跪着摇头,“皇孙需要活动没错,但要分时候,他服药困倦,难不成也要强行拉他出去么?”

“不要再说了,”皇帝脸色沉了下来,“朕警告你一次,若再敢冒犯太傅,朕不管你医术有多高明,立马滚蛋。”

程萱道:“只要太傅不冒犯皇孙,不为难皇孙,民妇自然不会冒犯他,反之,他若一再强求皇孙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民妇冒犯到底。” 

“你……”皇帝没想她如此斗胆,当下大怒,“如此狂妄大胆,怎能容你在东宫为祸皇孙?朕令你留下治疗皇孙的药方之后,马上离开东宫,不得耽误。”

程萱听得此言,也犯倔了,道:“要治疗皇孙的病,绝非是一条药方用到底便可,要根据病情的进展随时调整,再说,药方是民妇师门秘方,绝不外交。”

门外,传来了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哀家看看,是谁在飞霞宫如此放肆呢?竟连皇上的旨意都敢违抗,是有几颗脑袋可以砍啊?”

声音一落,便见听得脚步声缓缓响起,一抹青色衣袂在程萱的面前晃动。

程萱没抬头,听得自称哀家,大概能猜到她的身份,便是当今的皇太后。

果然,皇帝和皇后马上起身,给她见礼之后,扶了她上去坐下。

程萱这才偷偷地看了一眼,只见老太太身穿青色挑花便服,花白头发,面容威冷。

她入座之后,便立刻遣走殿中所有的宫人,且令把殿门关闭,不许任何人靠近。

程萱没想来一番,帝后亲自见她不说,连皇太后都来了,这态度,还真叫人猜不透皇家对小龟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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