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看见叶清辞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江姨娘不禁心中打鼓,却又拿捏不准她到底是怎么了,索性也不再与她斡旋,眼神暗了暗,抬眸说道:“清辞,姨娘今日过来自然不是为了你院子里头的事,只不过是想问问……”
“若是你想替叶清灵出气的话,那我奉劝你一句——”
叶清辞干脆利落的打断了江姨娘的话:“别白费心思,那二十杖是她咎由自取。”
“你!”江姨娘沉下脸来,她原本还想维持些许体面,却没想到叶清辞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当即在桌子上猛地拍了一把:“叶清辞,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姨娘这就恼羞成怒了?”
叶清辞似笑非笑的盯着江姨娘看,眼里闪动着几分戏谑的光,削葱般的手指在腰间轻轻一捻,银针立刻被她粘在了指尖:“还是你觉得,你掌管着府上的大小事务,就能以妾室的身份凌驾在我堂堂嫡女的身份之上了?”
江姨娘的脸色因着这句话而泛起了潮红,她死死的攥着拳头,看着叶清辞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尖锐:“叶清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叶清辞好整以暇的笑道:”那不知道姨娘想让我怎么死呢?”
“好你个叶清辞,你给我等着!”江姨娘第一次在叶清辞手上吃瘪,想也不想的拿起手边的青菜汤碗就朝着她摔了过去。
“呲”的一声。
瓷碗应声碎裂,淡绿色的菜汤蜿蜒洒了一地,溅起的汁水印在了叶清辞青玉色的长裙上,很快便凝成了水滴状的痕迹。
叶清辞微微眯眼,原本她还想着给江姨娘几分薄面,可如今看来,她还当真是以为拿捏住了自己,就能在她头上蹦迪了。
她缓步朝着江姨娘走去,眼看着身影越来越近,江姨娘心下忐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然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叶清辞的脸上忽而挂上了一抹极深的笑意。
下一秒,江姨娘抑制不住的笑声忽然响彻了这个蕴宁苑。
“哈哈哈哈哈……叶清……哈哈哈哈……叶清辞……小**……哈哈哈哈……”
江姨娘想要开口,但止不住的笑意却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叶清辞勾着唇角盯着这一幕,却忽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侯在门口的采桑不见了。
“哈哈哈哈……叶清辞……你到底对我……哈哈哈……做了些什么?”
江姨娘抚着胸口想要停止笑下去,只是根本徒劳无功,看着她满脸涨红,眼泪鼻涕都笑出来的模样,叶清辞莫名就觉得异常的舒心。
便在此时,院中忽然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叶清辞秀眉一拧,抬头看去,就见一身青蓝色长袍的叶振南黑着脸走了进来。
黑亮的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叶清辞又自腰间摸出第二根银针,在江姨娘转身的空挡,直接刺入了她腰后!
“叶清辞,你在干什么?”
叶振南大步迈上台阶,入目便是江姨娘因为过度大笑而涨红的面容,他负手站在门口,本就威严的脸此刻更是沉的可怕。
“老爷……哈哈哈哈……您总算来了……”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江姨娘看到叶振南就要往上凑,只是还不等她伸手抓住叶振南的手臂,一股邪火莫名的从蔓延开来,登时烧的她连脖颈都变成了粉红色。
“老爷……妾身……妾身好热……”江姨娘止住了笑声,但口中却陡然发出了一声极暧昧的**!
还不等叶振南有所反应,江姨娘又是一声轻吟,此刻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出去,去院子里透透风!
“碧心,你要去哪里?”
叶振南冷喝道,却根本无法阻止江姨娘的动作,只见她踉跄的出了门,就这般当着一众丫鬟小厮的面扯开了身上的衣裳,洁白的肌肤在阳光的衬托下似闪动着光芒。
叶清辞跟出去,看到这一幕无声的弯了弯嘴角。
跟她斗,显然江姨娘还不配!
眼瞧着叶振南的脸色如同彩虹一般五颜六色,叶清辞“啧”的一声,看着她在院中不顾形象的“发疯”,差一点笑出声来。
随着江姨娘身上的衣衫尽数退去,落在她前胸和后腰处的银针也随着掉落没入土地之中,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虽说江姨娘如今已年逾三十,但因着保养得当,看起来如二十许人,身姿更是丰满诱人,一时间整个院子除了她娇媚诱惑的**之外,再没有任何响动。
叶振南也在震惊中回转过来,猛地转身看向还想扯下肚兜的江姨娘,一声暴戾:“都给我滚出去!”
原本站在院中的一众小厮听到声音也不敢再看,急匆匆的出了门。
这一声自然也让尚沉浸在邪火之中的江姨娘稍稍有了些许的清明,叶振南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来由的,心底猛地生出一股巨大的耻辱感。
叶清辞抱着手臂看戏看的正开心,被叶振南的声音给拉了回来,她略一挑眉,捂着唇故作惊讶道:“姨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可是父亲的妾室,怎得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不要颜面?难不成是喝多了?若是传去,咱们将军府的面子可都被姨娘你给丢尽了!”
她从叶振南身前出去,弯腰捡起了江姨娘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一把握住了江姨娘的手臂将人往屋里带:“姨娘还是先进屋再说,免得这勾人的玉体再被旁人给看去了!”
这话自然的激起了叶振南的怒气,他脸色阴沉,大手一挥:“滚进来!”
体内莫名的燥热已经消失的差不多,江姨娘也反应了过来,立马挣脱了叶清辞的手胡乱的裹上了衣衫,她恨恨的盯着叶清辞,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叶清辞却毫不畏惧,樱唇一扬,一抹极嘲讽的笑意便印在了江姨娘眼底。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曾经被自己狠狠踩在脚底下的所谓将军府的嫡女,竟是这般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