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聿一愣，电话却已经被挂断。

他毫不在意的将手机放下，起身继续热自己的早餐。

没过多久，门应声而开。

许巍走进来之后，沈知聿敏锐的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个牛皮纸袋。

“你干什么。”

沈知聿蹙了蹙眉，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许巍道：“你昨天晚上让我查的事……”

“停。”

沈知聿硬生生的打断了许巍的话，他神色冰冷：“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你不用当真。”

“我一点也不在乎陈漫漫，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陈漫漫的事。”

他向来都是这幅冷冰冰的模样，换做以前许巍这时候一定要嘲讽他两句口是心非。

可是现在许巍却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他。

沈知聿被看的一瞬心慌，心中的不安逐渐蔓延开来。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要发生不好的事。

“就算是她真的死了，你也不在意？”

许巍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

沈知聿闻言，心尖狠狠的颤了一下，下一秒嘴角却挂起了一个不屑的笑：“她死了最好，我有多烦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巍眸色暗了暗，他抬手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牛皮纸袋。

沈知聿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几乎是瞬间，手中的玻璃杯落地。

——“啪！”

玻璃碎了一地。

从牛皮纸袋里拿出来的，是陈漫漫的死亡证明。

第十三章

沈知聿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是许巍给自己开的玩笑。

可无论是许巍严肃的神色，还是死亡证明上的公章，都说明着一件事。

这是真的。

陈漫漫真的死了。

“昨天晚上忽然闯进来的那个女人，我觉得有些古怪，后来你和我说要查，我索性出了夜色就吩咐人去办了，然后发现了这个。”

“陈漫漫患有脑瘤，一直都有，症状初期体现在患者的记忆衰退。随着时间推移，如果没有及时治疗，就会丧命。”

许巍的声音在沈知聿听上去那样的不真实。

记忆衰退……

沈知聿的耳边几乎是瞬间响起了当初陈漫漫的声音。

“我忘了，对不起……”

“忘记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那些事无巨细的便利贴。

他想起之前他是如何嘲讽陈漫漫的：“结婚七年，忘了七年，你到底记得什么？”

胸腔之中翻涌而上一阵疼痛，这阵疼痛扼住了沈知聿的喉。

他努力沉了沉心，看向摆放在茶几上的死亡证明。

那A4纸张锋利的边缘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插进了沈知聿的心脏。

二人之间陷入了一阵冗长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巍终于开口。

“沈知聿，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你最近状态实在是太糟糕，现在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往前走吧。”

“人死不能复生，再加上你之前本来也就不喜欢她，现在这样了，对你来说也不算太坏吧？”

或许是因为沈知聿的神色太过吓人，许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试探意味。

他想要轻描淡写的在好友心中揭开这页，可是沈知聿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许巍见状，张了张唇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沈知聿现在听不进任何话。

良久，沈知聿终于有了动静。

他微阖双眸，缓缓开口：“是，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