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沈知聿将潮湿的外套一扔，瘫坐到沙发上。

“陈漫漫，放热水。”

没有人回应，只有钟摆的滴答声。

他这才想起，陈漫漫早就走了。

沈知聿捏着眉心，视线扫过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没了她又能怎么样，这些天不照样过来了。

况且自己不过是回到七年前的单身状态，甚至更加自由……

许久，沈知聿起身上了楼，脚步在陈漫漫的房外停留了瞬。

次日。

沈知聿下楼时，他下意识看了眼厨房。

空荡的感觉让他眼底掠过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忽然，胃部传来隐隐绞痛，他脸色一变，双腿不自觉地朝玄关迈去。

沈知聿拉开第二个抽屉，却见里面除了三盒胃药，还有一堆写着字的便利贴。

一时间，他也忘了疼痛，下意识地拿起便利贴。

6：30起床，准备早餐，要记得加热牛奶。

10：45打电话给赵秘书，问知聿回不回家，切记不能做辣菜。

18：30知聿下班，准备好热水和知聿的换洗衣服。

21：40知聿加班，不用准备宵夜。

……

每一张便利贴的边角都已经软化，似乎被摩挲翻看了很多遍。

沈知聿看着，心底升起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

这都是陈漫漫记得。

可这些小事用得着特意写在纸上？

他收紧手，又想起昨天打电话给陈漫漫，里面传出的男人声音。

沈知聿眼神骤冷，将所有便利贴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这时，赵秘书来了。

他把早餐和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沈总，何总监说，公司资助桐城医院引进的新治疗技术有自愿受试者了。”

闻言，沈知聿愣了瞬：“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赵秘书解释道，“听说是个脑癌晚期的患者。”

脑癌……

沈知聿目光渐沉，想起在医院听错的话。

他缓和了呼吸，翻开文件：“患者情况如何？”

自愿做首个受试者，想必是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赵秘书迟疑了一下，语气多了几分谨慎。

“医院说个人信息需要保密，只知道患者和太太一样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