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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鸣远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劲敌了,他收起轻蔑,坐直身体,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台阶下:

“呵呵,九龄肯嫁我,我高兴得很,只是,陆老帮主去世不到一年,你还在孝期,不妥呀不妥。”

“好啊,那就先把赌场还来,守孝满三年,我再嫁给你。”陆九龄大大方方地答道,仿佛是在说别人的婚事,惊得马有福嘴张得大大的,能塞下一个桃子。

白鸣远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气得直掐大腿,他无计可施,只好又暗地里踢了崔文一脚。

擅长和稀泥的崔文连忙说道:“我跟陆老帮主交情深厚,他曾跟我提起,他就这一个闺女,一定要嫁个好人家。白门自然是不错,但进门就做妾,着实是太委屈了,陆老帮主泉下有知,定不会同意,再说,今日是说你们两个帮派的事情,男婚女嫁的私事先放一边。陆帮主,你说呢?”

白鸣远紧跟着说道:“就是,陆帮主,咱俩的事,不急,先说赌场。如果陆帮主没有凭据证明赌场是闲帮的,依我看,今日就这样吧。”

白鸣远打了个马虎眼想溜,陆九龄喝了一声:“且慢!”

她将后背抵在椅背上,双手抱肘放在胸前,这是她当总经理时,开大会常用的姿势,白鸣远感受到她强大的气场,不由得又皱了皱眉。

陆九龄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沉稳地说道:

“白掌门,你们夺了三间赌场,先不说这赌场归属问题,单说打伤我们弟兄的事情,这十个弟兄皆是入帮十年以前的老人,每人每年可为闲帮创造一百两利润,换句话说,就是每人每年能为闲帮挣来一百两银子,十个人一年就是一千两,按他们年龄估算,少说也能再为闲帮效力二十年,那一共就是两万两,现在你打伤了他们,他们残废了,不能再为闲帮效力,我闲帮就相当于损失了两万两,这还不算他们的治疗费。白掌门,这笔钱,你什么时候能付呀。”

这些江湖粗人,哪里会做这样的计算,只听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白门欠了闲帮两万两银子。马有福愣了片刻,转而喜出望外,啪啪地鼓着掌;白鸣远愕然地望着崔文,崔文为了掩饰不安,哗哗地扇着扇子,一双小眼盯着陆九龄,心里仍在琢磨刚才她说的那番话。

崔文替别人调解纷争多起,还没有哪一个这么算帐,让这他内心隐隐地不安起来,但为什么不安,他又说不出来。

白鸣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空洞干涩,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陆帮主,你是金嘴金牙吗,一张嘴就要两万两?”

“白掌门,如果我把刚才那番话,写成状子,你觉得衙门会怎么判呢?”陆九龄镇定地说道。

一听她提到衙门,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江湖事用江湖方式解决,通常不会闹到衙门去,陆九龄这么一说,让众人都大吃一惊。白鸣远心里七上八下的,白门做的这些事,真闹到衙门去,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白鸣远拿眼睛瞄着崔文,崔文趸着眉,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变得很难看。

“崔爷,您给句话啊。”白鸣远见他不出声,催促道。

崔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胡大刀连忙端茶给他,他摆摆手,一幅喘不上气来的样子,然后站起身,捂着胸口就走了。

白鸣远见崔文撂挑子不干了,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他望着陆九龄镇定的样子,思畴了片刻,心里默念了三遍“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才开口说道:“陆帮主,你看,咱们两家世代交好,为了一点小误会伤了感情,不划算吗。”

“那白掌门意下如何呢?”陆九龄从容地问道。

“这样吧,崔爷身体不适,我看今儿就先这样吧,你容我想想。”

“好啊,两万两每日八分利,您慢慢想,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免费送你。”陆九龄眉毛一挑,平静地说道。

“你!”白鸣远声音高了八度,但他意识到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强压住火气,带着自己的人,狼狈而回。

陆九龄将长发随意一甩,说道:“老马,晌午了,把弟兄们都叫进来,今儿把这饭庄包了。”

马有福乐颠颠地站起身,走了几步迟疑地回头说道:“帮主,咱们就剩二十来个弟兄了,两桌就够,不用包场。只是~”

“有话说,有屁放。”陆九龄不耐烦地说道。

“只是没钱了。”

陆九龄摸了摸衣兜,答一句:“赊着。”

陆九龄以前管理的上市公司,年终聚会几千人,这闲帮居然才二十来人,真是天壤之别,陆九龄让马有福好好招呼,自己回家接着睡觉去了。

白鸣远心烦意乱地回到家里,小妾一路上哭哭啼啼,一双丹凤眼哭肿了,让他又心疼又生气,跟小妾赌咒发誓决不娶陆九龄,终算哄好了小妾。

白鸣远这一生,只有他算计别人,哪曾被人算计,他咽不下这口气,决定去找崔文商量对策,哪知扑了个空,崔文从聚义楼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这时,白鸣远想起了一个人——卢延河,那个让陆九龄伤心欲绝的人。白鸣远看了看时辰,太阳西斜,他料定卢延河此时定在“赢又来”赌场,于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

果然如他所料,卢延河正挤在“赢又来”赌场的牌桌旁,赌场里充斥着浓郁的汗味烟味,卢延河俊俏的面庞上满是汗珠,纤弱的身材在周遭魁梧的大汉们映衬下,显得柔弱可怜,就连他的声音也淹没在别人的大嗓门中,怎么看,都是狼群里的一只小绵羊,但就是这只小绵羊,差点要了母老虎陆九龄的命。

白鸣远将这只“小绵羊”牵到一旁,贴在卢延河耳边,吩咐了一番,又塞给他一张银票,卢延河连连点头,眼睛中闪烁着兴奋又狡黠的光芒,应道:“白兄放心,此事包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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