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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动不动,他早已恢复了往日冷傲的模样。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在床上痛得翻滚的纪轻,眸光幽深。

此刻,纪轻终于察觉到不对:吃保胎药为何五脏六腑都疼得难忍?

还有纪言为何看她的目光如此冰冷陌生?

可疼痛让她根本没法细细思考。

好一会,她撑起身体,手用尽力气紧紧地抓到男人的一只手,虽然抓得紧,可她长长的指甲却没有插进他的皮肉。

她舍不得他带伤,哪怕小小的指甲刮伤。

纪轻强忍着疼痛,凭着一丝理智问他:“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害她和孩子?

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喜欢有自己的孩子吗?

疼痛让纪轻有些恍惚,恍惚中,她似乎又瞧见了那个在废殿中倔强望着她的少年。

那是她十六岁时,一次去宫中不小心误入冷宫,遇到了十三岁的他。

他是前朝公主的私生子,常年被拘在冷宫中,过着如同老鼠般的日子,谁都可以踩一脚。

是她从废殿中把他带回纪府,取名为纪颜,本来是取的“颜色”的“颜”,只因他那张玲珑有致的五官。

她想这个少年长大后肯定颠倒众生。

察觉他不喜欢这个字,她便给他换成了“言说”的“言”。

后来,他果然不负她期望,长得一张让人百看不厌的脸。

而她看着眼前这人从一个瘦弱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十几年间,她只爱他一人,给了他所有!

如今他翅膀硬了?

竟然敢谋害她!

被亲近人背叛的痛苦让她身体上的疼痛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能忍受。

纪轻抬眸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等着男人的回答。

纪言笔直的站着,抿着唇。

屋内一时落针可闻。

纪轻想到刚才男人堪比百花艳丽的笑,突然明白过来。

她望着纪言冷笑着问:“从甑儿死后,就再也没见你这样笑过,今天倒是稀奇……呵~原来是为了她!”

后面几个字仿佛从纪轻的牙缝里吐出来般,带了刻骨的恨意。

男人沉默着。

纪轻想大概是这个原因了,她的心不由得一寸寸变凉,直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而五脏依旧如火烧。

好一会,她才呼出一口气来,脑袋里钝钝地想着:甑儿是她的侄女,小她几岁,自从长成,便替了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

时常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不把她这个姑姑放在眼里,在外人面前又装的柔弱、正派,做些让人误会她欺负了侄女的事情,她个性不讨好,是以,每当甑儿诬陷,别人都无条件的相信她欺负了侄女。

这些她都能忍,谁让她是长辈呢!

可她独独不能忍受甑儿小小年纪不学好,勾引男人偏偏勾引到她男人身上,这样的侄女要她做什么?

所以……

“真是好心思,把那个贱人藏在心里这么深,可惜你再喜欢又怎么样,你心爱的甑儿还不是死在了我手上,现在只怕是连她的骨头渣都找不着了……”

她当时亲自命人把甑儿的尸身丢在了乱葬岗。

想到这里,纪轻像是出了口恶气般,全身上下都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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