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郭老和那位之前堅持認為是高仿的趙師傅,此刻都面露思索和恍然大悟之色。
徐哲這種“嫁接高仿”的說法,他們也是聞所未聞,但仔細回想徐哲剛才的分析和展示的證據,卻又覺得這種推斷合情合理,極具說服力!
這完美地解釋了為何這隻賞瓶上,既有真品的特征,又有仿品的破綻!
王濤的臉色,則在徐哲說出“嫁接高仿”四個字的時候,就已經徹底變得慘白如紙,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了,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徐哲目光再次投向那隻靜靜伫立的賞瓶,語氣變得更加耐人尋味:
“但這隻瓶子,雖然被我判定為一件處心積慮的‘嫁接高仿’之作,但我總覺得,其拼接的手法和最終想要達成的意圖,卻遠非單純的作僞牟利這麼簡單。”
“一件需要耗費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進行如此精密複雜的改造的赝品,其背後必然隐藏着更大的圖謀!”
“若我沒有看錯的話,恐怕是為了在它看似平平無奇的内部,隐藏某些比瓶子本身,更為重要的東西!”
他微微頓了頓,深邃的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陳監察,語氣鄭重地請求道:
“陳監察,我能否請求,對這隻賞瓶的内部,進行一次更為細緻的、甚至是破壞性的探查?”
王濤聽到“破壞性探查”這幾個字,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眼中瞬間閃過極度的、難以掩飾的恐慌和絕望!
王濤那極度失态的反應,以及眼神中的恐慌,都被在場的每一個人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裡。
陳監察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在王濤慘無人色的臉龐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随即轉向徐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沉聲點頭道:“準!”
“但務必小心,操作過程要确保萬無一失,不要損壞任何可能的證物。”
徐哲微微颔首,眼神沉靜如淵,他知道,接下來是揭露罪惡的時刻。
他轉向李秘書,語氣平靜地說道:“李秘書,麻煩再幫我準備一支醫用級的微型内窺探照燈,最好是帶有高清攝像頭和可操作抓取功能的。”
李秘書雖然不明白徐哲要做什麼,但見識過他之前的神奇表現,此刻早已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忙應聲:“好的徐顧問,我馬上去協調!”
很快,一支頂端帶有微型攝像頭和照明燈,并且連接着一塊小型高清顯示屏的精密内窺鏡被送了過來。
徐哲戴上無菌手套,神情專注,小心翼翼地将那纖細柔軟的探頭,從賞瓶那不算太寬的瓶口,一點一點地探了進去。
連接着内窺鏡的高清顯示屏上,開始清晰地呈現出賞瓶内部的景象:幹澀的胎壁,殘留的塵埃,以及一些無法辨認的細微痕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連大氣都不敢喘。
徐哲操控着探頭,在瓶内壁仔仔細細地、一寸一寸地搜尋着。
突然,他的動作微微一頓。
在瓶内壁靠近底部的一個特定位置,通過屏幕上放大數倍的影像,徐哲敏銳地發現了一處與周圍胎質顔色和紋理,都有着極其微弱差異的區域。
那片區域的形狀十分規整,近乎一個完美的圓形,像是一個被人用高超手法精心僞裝起來的暗門或者蓋子。
若非借助這高清内窺鏡,再加上徐哲那遠超常人的眼力,根本不可能發現如此隐秘的細節!
“找到了。”徐哲嘴角勾起,輕聲說道。
他并沒有急于打開,而是又從工具箱裡,挑選出了一根特制的、頂端帶有微小彎鈎的細長金屬簽。
他将金屬簽順着内窺鏡的管道,同樣小心翼翼地伸入瓶内,憑借着精妙的手感和屏幕上的輔助,準确地找到了那個圓形“蓋子”的邊緣。
他将金屬簽順着内窺鏡的管道,同樣小心翼翼地伸入瓶内,憑借着精妙的手感和屏幕上的輔助,準确地找到了那個圓形“蓋子”的邊緣。
然後,他用金屬簽的彎鈎,在那蓋子的邊緣,極其輕巧地、試探性地撥弄了幾下。
隻聽“咔哒”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從瓶内隐隐傳來。
屏幕上,那塊原本與瓶壁渾然一體的、被巧妙僞裝起來的圓形“胎片”,竟然真的出現了一絲松動!
成了!
徐哲心中一喜,手上動作卻愈發沉穩。
他操控着金屬簽,如同最高明的外科醫生進行微創手術一般,小心翼翼地将那塊松動的圓形“胎片”從瓶壁上完整地取了出來。
一個隐藏在瓶壁之内,被精心掏挖出來的小型暗格,赫然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暗格不大,但做工卻極為精巧,顯然是蓄謀已久。
而在那個小小的暗格之内,正靜靜地躺着一個用深褐色的油布,被緊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圓卷。
就是它!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濤那張早已毫無血色的臉,此刻更是死灰一片,額頭上的冷汗如同斷線的珠子,顆顆滾落,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死死地盯着那油布包。
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徐哲深吸一口氣,手指沉穩而有力,開始一層層地解開那被深褐色油布緊緊包裹的小圓卷。
油布有些年頭了,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黴味和塵土氣息。
随着油布被解開,露出來的并非衆人預想中的金銀珠寶,也不是什麼稀世古玩。
而是一卷用某種特殊柔韌材質制成的、更像某種現代工業記錄紙的卷軸,以及幾片薄如蟬翼、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微型記憶卡。
那卷軸攤開一部分,上面用極其細密的筆迹,記錄着一行行令人觸目驚心的條目和數字。
“不!這不是真的!!”
王濤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雙目赤紅,面目猙獰地就要朝着徐哲撲過去,企圖搶奪那賬本和記憶卡。
“保護證物!”
陳監察厲喝一聲。
旁邊的兩名保安反應極快,如同鐵鉗般的手臂瞬間架住了王濤,将他死死按在原地。
“放開我!放開我!”王濤瘋狂地掙紮着,脖子上青筋暴起,聲音嘶啞地咆哮。
“這是栽贓!是陷害!徐哲,沈夕瑤!是你們!是你們官商勾結,想要清洗我們這些為公司立下汗馬功勞的元老!你們狼子野心,不得好死!”
他語無倫次,狀若癫狂,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總監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