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我再次醒來，外面一片漆黑，我的鼻尖都是血腥味。
初秋淩晨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我從地上爬起來，卻不知道去哪兒。
我打開手機，已經淩晨三點了。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看到手機裡，許茗嫣在昨晚十點，打來的未接電話。
我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立馬打車回到雲水居。
在傭人的提醒下，我知道許茗嫣已經睡了。
我小心翼翼的上樓，回到客房簡單包紮好了傷口，洗完澡後我躺到了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回到了十年前。
我還是那個在手術台上熠熠生輝的我。
可接着許茗嫣沉着臉看着我，冷笑道：“一個連手術都做不好的醫生，他的手留着也沒什麼用了。”
我拼了命的解釋、求她。
她卻毫不留情，讓人挑斷了我雙手的手筋。
我痛得暈厥過去，再次醒來，同校的師弟告訴我。
“沈師哥，你這輩子都上不了手術台了。”
汗水浸濕了睡衣，忽然我感覺一隻炙熱的手，落在我的衣服裡面。
我昏昏沉沉的睜開眼，就看到那個無數次出現在我夢中的臉。
許茗嫣
她的臉很好看，可現在的我看到她，隻覺可怖。
“不要過來”
我一把打開她的手。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冷道：“沈少欽，你不要命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許總，您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許茗嫣此時隻穿了一件粉色浴袍，眸子裡倒影着我蒼白的一張臉。
她解開了浴袍，修長的手落在了我瘦弱不堪的身體上。
“怎麼越來越瘦了？摸着一點手感都沒有？”
我忍不住戰栗，不是因為愉悅，而是因為我的病。
許茗嫣見狀輕笑一聲：“沈醫生，你知道這些年來，你什麼沒變嗎？”
我不解：“什麼？”
“你的身體。”許茗嫣一字一句，眼底都是輕蔑，“你說你賤不賤？我斷了你的雙手，害了你的父母和弟弟，你怎麼還能對我動心？”
“你的身體。”許茗嫣一字一句，眼底都是輕蔑，“你說你賤不賤？我斷了你的雙手，害了你的父母和弟弟，你怎麼還能對我動心？”
賤？動心？
許茗嫣什麼都好，就是太自戀了。
在她要斷了我的雙手時，我對她就沒了絲毫的喜歡，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
比起賤，她更賤！
明明認為我害死了她的未婚夫，她卻可以和我上床，讓我做她的贅婿十年。
她比我賤多了。
“那主人，喜歡我嗎？”我用以前常用的手段讨好他。
許茗嫣沒有回答，吻住了我的唇。
我的身體僵硬不已。
十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吻我，從前我們做着最親密的事，她從來不會吻我的唇。
我不懂她今天怎麼了，隻是被動的讨好她，希望她開心後，對我在病房的弟弟和父親好一點。
一切終于結束，許茗嫣第一次在事後抱着我。
“沈少欽，兆川過不了多久就會娶我。今天你就搬出去，以後我想要你來的時候，你再來。”
想要我來，我再來？
所以我是什麼？
我空洞的眼看向她，向她伸出手。
“許總，我跟着你十年，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不住在這裡，我該住哪兒？”
本以為許茗嫣會像從前一樣生氣，可她竟然遞給了我一張卡。
“這裡面有錢，你想住哪兒住哪兒。”
我沒有裝清高，收下了那張卡。
“謝謝許總。”
十年前的沈少欽應該想象不到，十年後的他會像現在這樣，陪人睡覺後，拿别人的錢吧。
從雲水居出來後，我就一家酒店辦理了入住。
而後，我預約了墓地管理人員，為自己挑選墓地。
不曾想，我意外來到了十年前甯兆川的墓碑前。
現在這裡已經拆了，成了一塊空地。
我停住腳步對管理員說：“不用看了，就這塊墓地吧。”
從前這塊墓地裡面躺着的是甯兆川，過不了多久，這塊墓地裡面躺着的就會是我。
我肯定的是，我絕不會像甯兆川那樣死而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