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囊的賽道你算是闖進來了。】

【乖，聽話，咱不活了。】

他的采訪剛結束，我媽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爹立刻正襟危坐，雙手接起電話嚴陣以待，「老婆總，您吩咐。」

我媽說，她給爺爺奶奶買的參片和燕窩到了，讓我爸去傻鳥驛站取了送過去。

為了彰顯體面，兩步路的距離我爹特地開上了自己的三手面包車。

面包車的年紀比我和嫡長女的歲數加起來都大，就差除了喇叭不響哪哪都響了。

我爹開車拉著我和嫡長女，分秒必爭，準時把參片和燕窩送達奶奶家。

爺爺本來穿著背心，一見到攝像機馬上回屋換了身中山裝，還給臉上擦了油。

面對鏡頭，爺爺笑得十分和藹可親，努力介紹自己，「我是地雷的爺爺，地雷平時和我最好了，小時候一丁點大的時候就老纏著我…」

爺爺為了搶鏡頭哇啦哇啦說個不停，老爹幾度想開口都被攔截。

奶奶家的后院養了很多雞，一聽見動靜，那些雞就吵個不停。

我和嫡長女就趴在雞圈邊看。

嫡長女指著一只雞，「那只好，腦袋大脖子粗，屁股也肥。

沒錯。

她眨巴著眼睛又說：「還記得之前的計劃嗎？」

記得。

我也眨巴著眼睛。

于是說時遲那時快，嫡長女的哭聲下一秒就響徹了云霄。

雞圈的門被打開，嫡長女捂著胳膊和屁股在院子里邊跑邊喊，「雞咬我！疼死我了！」

爺爺大驚失色，屁股從小馬扎上彈射而起，追著嫡長女查看傷勢。

嫡長女越哭，他越心疼。

他嘴上忙著安慰，差點咬到舌頭，「不哭不哭，地雷不哭，哪只雞欺負你，爺爺去宰了它…」

嫡長女指著那只肥屁股雞，痛哭流涕。

彈幕笑瘋一片。

【地雷和喔喔就是這麼騙爺爺的雞吃的嗎？】

【是誰剛剛拉開雞圈門自己鉆進去的我不說，還追著雞逼人家啄自己哈哈哈。】

【吃點飼料你的心高氣傲，啄我大孫你是生死難料。】

【閻王點卯，指誰誰死，敬酒不吃吃料酒。】

嫡長女義正言辭的威脅，火上澆油：「我再也不來爺爺家了！」

爺爺如遭雷劈，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他已經顧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鏡頭不鏡頭的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嫡長女嘴里那句『我再也不來爺爺家了』。

他翻箱倒柜，迅速摸出了那把破傷風大刀，追著我跑了十條街。

沒錯，是追殺我。

爺爺氣沉丹田，中氣十足的咆哮：「喔喔！別以為我不知道又是你小子把雞圈門打開了！」

「地雷那麼小，哪有力氣開雞圈門！」

蘇醒了，獵殺時刻。

我像個失控的電瓶車在院子里亂竄。

清湯大老爺，嫡長女徒手抓五只雞都不在話下，他居然寧愿相信是我這只狗干的，也不相信是嫡長女干的！

12

我是一只土狗，我和嫡長女正在吃燉雞。

嫡長女的眼光絕佳，那只雞肥瘦相間，吃得我滿嘴流油。

吃飽喝足我們打算啟程，老爹系安全帶的功夫，爺爺又從院子里跑出來了。

爺爺抱著兩瓶啤酒，「我給你兩瓶子啤酒，開車在路上喝。」

我爹嚇了一大跳，「開車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嗎！」

爺爺說：「怎麼不能喝，多熱的天，給你拿的冰的，你停路邊喝。」

我爹止不住的瞥攝像機，「開車不能喝啤酒啊爹！」

爺爺恍然大悟，「那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兩瓶白的。

第8章

」

我爹極力勸阻，「路上有交警！」

爺爺醍醐灌頂，「中，拿兩瓶，你倆一人一瓶。」

【爺爺：公家飯咱考不進去就銬進去。】

【慈爺手中酒，乖兒牢中坐，哈哈哈哈哈…】

【爺爺對你的愛 88 分，剩下的 12 分給交警大隊。】

經過大家你插一腳，我插一腳的不懈搗亂，節目快殺青的時候，我們的人氣票以斷崖式穩居第一。

期間老爹帶我們去市里玩，還碰到了我的粉絲。

幾個漂亮姐姐看到我就兩眼放光，「哇！你們現在還在直播嗎？」

「地雷寶寶我是你的粉絲，有空來姐姐家里，姐姐給你殺雞吃。」

「這個是喔喔嗎？好可愛好聰明，我可以摸摸它嗎？」

拉著牽引繩的我爹十分得意，彷佛備受矚目的不是我和嫡長女，而是他自己。

他心里明明都樂開了花，卻死裝出一副淡定姿態。

他說：「摸吧摸吧，它不咬人。」

我很開心漂亮姐姐喜歡我，還要摸摸我。

她摸上我的腦殼，我抬起嘴筒子想舔舔她。

可沒成想我的嘴皮子碰到她的手時剛咧開，她就被嚇了一跳哎喲了一聲。

接著我爹的大嘴巴子從天而降，扇在了我的嘴筒子上。

「嗷！」

力道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漂亮姐姐連連道歉，「沒事的沒事的，我就被嚇了一下…」

我爹開始以理服狗，對著我的鼻子指指點點：「再給我上嘴試試，聞聞就好好聞得了。」

你清高，你們都清高。

沒事，往心里去了。

【喔喔：我其實不想舔你，還有就是你很裝。】

【它舔你是喜歡你呀！】

【有種去同學家玩，她父母打她我不知所措的感覺。】

漂亮姐姐很好，連忙從包里翻出投喂流浪貓貓狗狗的凍干給我吃，彌補我心靈上遭受的創傷。

我吧唧吧唧膠黏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