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將成為法庭上的證據。

早飯后，我借口買菜出門，趁機去見了律師。

律師看了我新收集的證據，點點頭：「差不多了。但最好能再錄一次你家暴的證據。」

回到家，我主動提起昨晚的事：「國柱，你昨天不該那麼說我。我根本沒有……」

「閉嘴！」喬國柱果然又暴怒起來，「你敢頂嘴了？」

他揚起手，我下意識打開手機錄音。

「我養你這麼多年，你吃我的住我的，還敢往外跑？」

他越說越激動，「是不是老張頭給你灌迷魂湯了？那個老不死的……」

我后退幾步：「喬國柱，你再動手我就報警。」

他愣住了，隨即大笑：「報警？你報啊！讓全小區都知道你是個不守婦道的賤貨！」

兒子從房間出來，不耐煩地說：「媽，你少說兩句吧。爸也是關心你。」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是快遞，又是一束花。

這次，卡片上清清楚楚寫著：「給我最愛的妻子嘉云，母親節快樂。」

嘉云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接過花，故意大聲說：「謝謝老公！」

兒子摟住她的肩：「謝什麼，你才是我們家最辛苦的媽媽。」

我站在那里，看著他們三個其樂融融的樣子，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在這個家里，我從來就不是母親，只是個免費的保姆。

9

當天晚上，趁他們睡著，我收拾了幾件必需品和證件，悄悄離開了這個住了兩年的「家」。

女兒在小區后門等我，上車前，我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兒子家的窗戶。

再見了，我付出全部卻換不來一束花的「家」。

明天，我將正式起訴離婚。

我搬進女兒租的一居室第三天，喬國柱就找上門來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整理離婚材料，門鈴突然響起。

透過貓眼，我看到喬國柱陰沉的臉。

我的手開始發抖，差點打翻桌上的水杯。

「李幼梅，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用力砸門，「開門！」

我后退幾步，后背抵在墻上，呼吸變得急促。

手機在臥室充電，我想叫女兒，卻發不出聲音。

「媽？怎麼了？」

喬雨桐從臥室出來，看到我的樣子立刻明白過來。

她看了一眼貓眼，臉色變得煞白。

「爸怎麼會找到這里？明明我剛搬家沒多久。」

我搖搖頭，心臟跳得厲害。

這個地址我們連王阿姨都沒告訴。

喬國柱開始用腳踹門：「喬雨桐！你這個不孝女！敢拐帶你媽離家出走？看我不打死你！」

對門鄰居打開門：「吵什麼吵？再鬧我報警了！」

喬國柱這才停下，但仍在門外喊：「李幼梅，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不回來我就去你單位鬧！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拋夫棄子的賤貨！」

腳步聲漸漸遠去，我癱坐在地上，這才發現睡衣后背全濕透了。

女兒蹲下來抱住我：「媽，別怕。」

「他找不到你原單位的，你都退休五年了。」

我抓住女兒的手：「是啊，所以他到底怎麼找到這里的？」

女兒想了想，突然拍了下額頭：「快遞！昨天我給你買的睡衣是寄到這里的，我忘了用化名！」

10

這天晚上，女兒就帶我去了她同事閑置的一套房子。

這個地方連快遞記錄都沒有，絕對安全。

搬家時，我的手一直在抖，三十年的婚姻，現在居然要像逃犯一樣躲著自己的丈夫。

第3章

次日一早，女兒陪我去法院提交了離婚申請。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我的材料，特別是臉上的傷照片，嘆了口氣：「大姐，現在有離婚冷靜期，三十天后才能正式辦理。」

三十天。

這數字像塊石頭壓在我心上。

從法院出來，我們去見了律師。

律師建議我暫時不要見喬國柱，以免發生沖突。

正說著，我的舊手機響了。

是兒子打來的。

「媽，你太狠心了！」兒子一開口就帶著哭腔，「爸昨晚高血壓住院了，醫生說很危險！都是被你氣的！」

我的心猛地一縮。

喬國柱確實有高血壓。

「在哪家醫院？」我下意識問。

律師立刻搖頭，在紙上寫：可能是陷阱。

我改口道：「你好好照顧他，我現在不方便。」

「媽！」兒子的聲音突然拔高，「爸都這樣了你還想著離婚？你還是人嗎？你知不知道鄰居們都在議論你？說你在外面有人了才鬧離婚！」

我的手緊緊攥住衣角：「啟寒，媽這些年……」

「別跟我說這些！」兒子打斷我，「你現在立刻來醫院，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媽！」

電話掛斷了。

我看向律師，她搖搖頭：「典型的道德綁架。李阿姨，您要穩住。」

可下午，兒子發來一張照片：喬國柱躺在病床上，手背插著點滴，看起來憔悴不堪。

我的心臟揪成一團。

三十年的夫妻，說不擔心是假的。

「媽，別上當。」女兒握住我的手，「爸每年體檢報告都很好，血壓稍微高一點根本不用住院。」

律師也說：「這是苦肉計。您現在心軟回去，就前功盡棄了。」

我深吸一口氣，關掉了手機。

可夜里，我夢見喬國柱死了，我穿著喪服站在靈堂前，所有人都指著我罵「殺👤兇手」。

我驚醒時，枕頭濕了一片。

11

冷靜期第五天，女兒下班回家，右臉紅腫著。

「怎麼了？」我驚得站起來。

女兒勉強笑笑：「沒事，碰到門了。」

我捧著她的臉仔細看，分明是手掌印。

「你爸打你了？」

女兒這才點點頭：「下班時爸在公司樓下堵我……沒事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