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后會賺錢孝敬您的。」我一邊說一邊把口袋里的零錢放在桌子上。

我爸一把把錢揣進兜，反手摔了我一巴掌。

「真tm沒用，就賺這麼點？況且你以為老子是來找你的？」

我捂著臉愣住了。

他獰笑著湊近：「老子是來找你媽的。」

我媽？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你還不知道吧？」他咧開嘴，露出黃黑的牙齒。

「你那賤人媽，現在可風光了，在你這學校里當老師呢！」

「上次讓她跑了，這次……」

他的嘴角越扯越大，「我要打斷她的腿，她生是我程老狗的婆娘，死也是！」

「你幫我找到她，不然——」

他猛地拽住我的頭髮，強迫我抬頭看他：「老子就把你綁回去，嫁給村頭的腦癱！別給老子耍花樣，想要安穩的讀你的書，就乖乖的照我的說的做。」

我渾身發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

「兩天。」他松開我，把一張泛黃的報紙拍在桌上，「老子只給你兩天時間。」

說完，他轉身推開門，消失在雨幕中。

我癱坐在地上，顫抖著拿起那張報紙。

《清大女教授榮獲國家社科基金》

照片上的女人戴著細框眼鏡，笑容溫和。

我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原來是你啊。

7

想了一夜，我最終還是站在了文學院辦公樓前。

門牌上寫著「周宜蘇教授」幾個字。

她的名字真好聽，宜蘇之山，其上多金玉。

我深吸口氣，抬手準備敲響房門。

門突然開了。

我猝不及防的見到她。

她穿著一套休閑白色長裙，很美。

見到我，她溫柔微笑詢問。

同學？有什麼事嗎？

我張了張嘴，喉嚨像被棉花堵住。

媽媽這兩個字在我喉頭輾轉許久又被咽了回去。

我其實想告訴她我是誰，聽她像以前一樣哄我，叫我小櫻花。

但最終我只擠出一句干巴巴的話，我...來謝謝您。那天...謝謝您的外套。

他思考了一下，似乎終于想起這件事，隨后溫柔地點點頭：沒事，要是你遇到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我搖頭轉身就走。

轉身時，我死死咬住嘴唇，把眼淚憋回去。

夠了，程櫻，她好不容易逃出來的生活，不要再把她扯進去。

這10多年的苦我可以自己報。

第二天的便利店，我爸來得比約定時間還早。

怎麼樣？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指甲陷進肉里，找到那賤人了？

我疼得吸氣，卻露出討好的笑：找到了，我...我告訴她我是她女兒，她答應明晚和我詳細聊聊。

他咧嘴笑了，算你還有點作用。

我小心翼翼的和他說：我告訴她明晚在東郊公園見，離學校三四公里。

我們學校本身就位于郊區，而東郊公園更是一個相當偏僻的地方。

有了上次的虧這個地方他會很滿意。

果然他答應了。

我死死盯著他離開的背影。

笑吧，我敢肯定這一定是你最后一次笑了。

東郊公園的夜晚寂靜得可怕，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蟲鳴。

我站在涼亭里，算著時間。

「爸，我到了。」

我給他發了消息，然后關掉手機，深吸一口氣。

今晚，我要親手結束這一切。

腦海里突然回想起前兩天看到了。

【男主過兩天要在東郊公園放煙花表白！】

【啊啊啊好浪漫】

【坐標西北角草坪！】

我看向西北方向，心里說了句抱歉。

第4章

對不起了，又要讓你們當觀眾了。

遠處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響，我猛地繃緊身體。

「小雜種，算你識相。」

我爸從樹叢里鉆出來，手里拎著半瓶白酒，另一只手插在兜里——我知道，那里一定藏著他的刀。

他咧嘴一笑，金牙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人呢？」

「她不肯來。」我后退一步，聲音發抖，「但我……我告訴她我是她女兒。」

「廢物！」他猛地摔了酒瓶，玻璃碎片濺到我腳邊，「你他媽耍我？老子養你十八年，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我攥緊拳頭，指甲陷進掌心：「爸，她……她生完弟弟就跑了，根本不在乎我。」

「放屁！」他一把拽住我的衣領，酒氣噴在我臉上，「那賤人現在可是大學教授，風光得很！她憑什麼——」

「因為她恨你！」

我猛地提高音量，聲音在寂靜的公園里格外清晰，「就像我一樣！你打了我十八年，現在還想毀了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嗎？！」

砰！下一秒我跪在地上對著我爸磕頭。

「爸，求求你了……」

我聲音哽咽，眼淚砸在地上，「讓我讀完大學吧，我以后賺的錢都給你……別打我……」

我爸愣了一下，隨即暴怒。

「你他媽裝什麼裝？！」他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強迫我抬頭，「現在知道求饒了？幫著外人抓我的時候怎麼不哭？！」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只是縮著肩膀，像過去十八年每一次挨打時那樣，把自己蜷成一團。

遠處，煙花在夜空炸開，照亮了他猙獰的臉。

「賤人！」他甩手就是一巴掌，我被打得歪倒在地，嘴角滲出血絲。

「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倒好，幫著那個賤女人對付我？！」

「你也不想想，他現在吃香的喝辣的，想過你嗎？想過你弟嗎？」

我蜷縮在地上，仍不反抗，只是帶著哭腔喊：「爸……別打了……我錯了……」

「錯？你他媽現在知道錯了？！」他抬腳踹在我肚子上，我疼得弓起身子。

「程櫻？！」

林晚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