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男人對她說過“燼雪,我會永遠保護你。”
也想起了二十歲白血病複發時,傅嶼臣攥着她的手在手術室外跪了整夜,胡茬蹭過她手背時輕聲說:“别怕,我在。”
而此刻,辦公室内的男人正漫不經心地轉動着鋼筆,聲音裡帶着她從未聽過的厭惡。
“看到她那張臉就惡心,當年不過是看她可憐才玩玩,真以為我會娶她?”
離婚證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蘇燼雪踉跄後退,撞翻了走廊的花瓶。
碎片劃過腳踝,卻比不上心口裂開的縫隙。
傅嶼臣猛地擡***,目光撞上她眼底的破碎。
有那麼一瞬,他的瞳孔驟縮,手指下意識地攥緊鋼筆,卻在看清她臉上的紗布時迅速冷下來。
“誰讓你進來的?”
他站起身,西裝筆挺如三年前求婚時的模樣。
“滾出去,别讓我再看見你。”
蘇燼雪望着他胸前的領帶夾,那是她親手挑的生日禮物,白金材質刻着她名字的縮寫。
此刻金屬光澤刺得她眼眶發酸。
她紅着眼,哽咽質問,聲音是破碎般的沙啞。
“傅嶼臣,你當年說愛我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嗎?”
男人挑眉,唇角勾起譏諷的笑。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愛上你吧?蘇燼雪,你不過是我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具,現在膩了,懂?”
鋼筆被重重拍在桌上,墨水滴濺在他的袖口,像極了婚禮那***眼角滑落的血淚。
蘇燼雪想起他曾為她買下的32顆星星,想起他堅持三年寫的情書,想起他在祠堂對着列祖列宗說“此生唯她不娶”的模樣。
原來所有深情都可以是演技,而人心也真的可以比寒冬的雪更加冰冷。
“好,我走。”
離婚證被輕輕放在辦公桌上,紙張摩擦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蘇燼雪轉身時,右臉的紗布蹭到門框,滲出的血珠滴在潔白的地面,像朵凋零的紅梅。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卻在她按開電梯鍵的刹那停住。
“蘇燼雪,”傅嶼臣的聲音帶着她讀不懂的複雜,“以後别再出現在我面前。”
“蘇燼雪,”傅嶼臣的聲音帶着她讀不懂的複雜,“以後别再出現在我面前。”
電梯門緩緩合上,她望着男人逐漸模糊的身影,忽然笑了。
那笑容牽動臉上的傷口,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釋然。
原來最痛的不是被不愛,而是發現那些熾熱的愛從未存在過。
走出傅氏大樓時,夕陽正将天空染成血色。
蘇燼雪摸出***,删掉了相冊裡所有與他有關的照片。
指尖劃過最後一張煙花下的合照,那時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額***,眼底的星光比任何星辰都要璀璨。
“再見了,傅嶼臣!”
回到傅家,蘇燼雪站在衣帽間中央,指尖撫過玻璃櫃裡的鑽石玫瑰。
這是傅嶼臣求婚時送的禮物,32顆碎鑽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像極了他最後看她時的眼神。
她按下指紋鎖,櫃子裡的物品依次被裝進黑色行李箱:刻着“j&f”的袖扣、星空頂的設計圖紙、滿滿三抽屜的情書。
最後拿出的是一個絲絨盒,裡面躺着32張星星命名證書。
曾經的浪漫信物,如今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些确定要全部處理嗎?”
助理站在門口,聲音裡帶着不忍。
蘇燼雪将絲絨盒放進紙箱,封箱帶撕開的聲響裡,她聽見自己說:“捐給慈善機構吧,附上匿名捐贈協議。”
火堆燃起時,婚紗照上的男人還在溫柔微笑。
蘇燼雪将相冊一頁頁丢進火裡,火焰吞噬掉他的眉眼,也燒掉了她最美好的回憶。
最後一張合照裡,兩人站在遊樂園的旋轉木馬前,他的手搭在她肩上,背後是永不熄滅的人造星光。
“原來都是假的。”
她輕聲說着,看着灰燼被風卷到半空。
做完這些,蘇燼雪來到傅家祠堂的香案前,取下腕間的玉镯,放進供盤,對着傅母的牌位深深鞠躬。
香爐裡的香灰突然揚起,迷了她的眼。
恍惚間她又看見訂婚那天,傅嶼臣在列祖列宗面前發誓“永不負卿”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