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道惊雷，劈得凌霜脑袋一阵嗡鸣

看着她震惊模样，雪颜心中尽是快意。

她声音中讥笑嘲讽更甚——

“就因为姻缘盘的预言他才不得不放弃喜欢的人，被迫娶你！”

“听说怕那叫灵烟的仙子影响殿下婚约，天帝直接将她打下凡间去历劫了。”

‘凡间’两字。

如同离弦之箭，直直扎入凌霜心口。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记起风墨染前些时日下界；记起风墨染是因为插手凡人命格才受到的天谴；记起风墨染因一枚玉佩唯一一次动怒……

甚至……记起风墨染在星河桥问她的那句“是否委屈”。

原来，原来……感到委屈的人，是风墨染。

种种前事在此刻幡然醒悟。

她看着雪颜的唇一张一合，却什么话都听不清晰了。

她原以为，他待她是不同的；她原以为，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可原来不是。

原来真的不是。

胸口撕裂般抽痛，她捂住胸口，几乎怀疑自己病了。

雪颜得意离去，凌霜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的锦华宫。

一连几天，她反反复复记起雪颜的那些话，想求证却又不敢找风墨染。

直到这天。

陵霁竟来了，他是来跑腿的。

“这是我哥让我给你送的碧神露，说对你修炼有益。”

凌霜怔怔接过，心绪复杂。6

没想到风墨染还惦记着她的修行……

陵霁看出凌霜神色不对，想问什么又别扭问不出，最后只是昂着头要走。

“东西给你了，我就先走了。”

凌霜心一颤，竟是脱口而出：“陵霁，澜彻殿下之前是不是有心悦之人？”

陵霁脚步一顿：“你是说灵烟仙子？”

得到确认，凌霜心口一滞。

陵霁却拧起眉头警告她：“灵烟仙子已经被打下凡间，她不会跟你抢天妃之位，你不准去伤害她！”

凌霜心口一刺，半响才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我哪里有资格……”

是她拆散了风墨染和他的心上人。

可风墨染实在太好了，丝毫没有迁怒于她，竟然还能对她这么好。

是她不自量力，竟然还在奢望风墨染能爱上她。

一夜不得安眠。

次日。

凌霜去找司命问了灵烟仙子在凡间的消息，司命虽然有诧异，但还是给了。

拿到消息，凌霜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下界去了。

她想看看灵烟仙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凡间，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凌霜还没找到灵烟，却先看见了风墨染。

她下意识躲了起来，偷偷望过去。

风墨染并未注意到她，或者应该说，他此刻注意不到任何人。

他眼里只有一个人——转世的灵烟仙子。

灵烟在这世是位盲人。

风墨染就默默走在她身旁，替她扫清一切障碍。

凌霜从来没见过风墨染这样满心满眼护着一个人的样子。

五脏六腑仿若被这一幕狠狠碾压。

凌霜的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

不敢再多看一眼，她狼狈至极地回了青丘。

却未曾料到。

当天夜间，风墨染竟来了青丘。

一见面，他就递给她一串糖葫芦。

他眉眼是一贯的温和：“去了趟凡间，看见这个就觉得你肯定爱吃，尝尝。”

糖葫芦是凡间的长辈用来哄孩童的。

风墨染对她大概也是这般心理。

想到这里，凌霜心口抽痛，怔怔接过来咬了一口。

眼泪却大颗大颗直接掉了下来。

她低下头狼狈擦去：“好酸……”

风墨染一愣，向来稳重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无措。

“下次我给你挑甜的。”

凌霜没有说话。

半晌，她通红的眼眶定定望着风墨染，还是哑声问出了口——

“殿下，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喜欢？”

闻言，风墨染神色微怔，垂眸看她。

却又似乎在看另一个人。

而后，他开了口，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何必执着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