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姜初意四肢百骸都被冻僵。

见她不说话，顾方念走过来解释：“不是我哥要骗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你纠缠他。”

姜初意攥紧手指：“我没有纠缠他。”

顾方念并不在乎：“早点放手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们家世代英烈，不可能会让我哥娶一个罪犯的女儿。你和姜家，只会是他光鲜履历上的其中一条功勋。”

姜初意脸色苍白，其实从知道顾闻舟欺骗自己的那一刻，他们就结束了。

在顾方念和别人眼里，他是英雄，是守护神。

可对她来说，是顾闻舟毁了自己的一切。

顾方念还觉不够，继续说：“即使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哥的想法。问他究竟有没有对你……”动过心。

“方念！”顾闻舟下颌线紧绷，沉声制止，“你先回去。”

顾方念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

看着姜初意苍白的脸，顾闻舟打破了沉默：“你爸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检方很快就会向法院提起公诉。”

“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无可奉告吗？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顾闻舟目光沉沉：“现在说，不违反规定。”

他从口袋里拿出新买的平安扣递了过去：“赔给你。”

姜初意看着他掌心里那枚崭新的平安扣，后知后觉明白他的意思，是真正的两清不欠。

按下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她没有接：“不用了。”6

“再像，也不是原来的那块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看着姜初意单薄的背影，顾闻舟悄然握紧了手。

皇冠酒店。

从警局回来后，姜初意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她看着仅剩的半张照片上父亲慈爱的笑容，双眼通红。

曾经，父亲不止一次问过她：“意意，真的很喜欢顾闻舟吗？”

“意意，非他不可吗？执与也很好啊，从小就照顾你。”

到后来，他向自己妥协：“只要意意喜欢，爸都支持。”

可现在……

姜初意嗓子一阵哽涩，泪流满面，鼻塞到无法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眼，窗外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姜初意望着，给沈执与打去电话，想问问他在哪儿，却无人接通。

之后一段时间，她也都没能联系上沈执与。

姜初意只好自己跟着秦淮，为父亲的案子到处奔波。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过去月余。

这天，海城又下了场暴雪。

姜初意照常去律所找秦淮。

不料秦淮的秘书看见她，一脸诧异：“姜小姐？您怎么在这？今天不是开庭吗？”

姜初意愣住：“什么开庭？”

“您父亲的案子啊。”秘书看了墙上的表，“这个点，庭审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姜初意心跳几乎停止，她转身就冲出了律所，打车直奔法院。

一路上，她不停催促司机快点。

车抵达法院时，没等停稳，姜初意就跳下了车。

爬过长长的阶梯，她刚要进庭审楼，就看到穿着制服的顾闻舟和同事一起出来。

“姜氏的案子终于定了，我们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这姜世汉也算罪有应得……”

这些声音从耳边飘过，姜初意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逆着人群，冲到顾闻舟面前：“我爸他……”

顾闻舟看着姜初意焦急的神色，沉声告知：“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