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子。

生怕万一，苏染还是睡到了裴成渊身旁。

他看电视看到很晚，苏染起先心有防范，但忍不住倦意来袭，等一觉醒来时，发现电视画面犹在闪烁，身旁并无动静，也不知裴成渊睡了没，苏染背对着他，索性重新闭上眼，放了心睡去。

整夜，相安无事。

晨起，苏染穿戴整齐后，依着裴成渊的意思，挽住他的胳膊来到楼下，李韵苓来的果然早，这会竟已守在了客厅。

“小染，成渊，昨晚睡得好吗？”

“好。”裴成渊不住点头，他瞥向右侧的苏染，眼角蕴含暧昧。

李韵苓带着二人走进餐厅，她朝旁边的萧管家使个眼色，后者则绕过红木餐桌径自上了楼。

苏染执起筷子，轻吐口气，或许裴成渊昨晚说的对，这不，萧管家这会便去验收战果了。

裴成渊吃了口粥，眼里闪烁出忽明忽暗的笑意，他知道，苏染有麻烦了。

不出一会，就听到萧管家噔噔下楼的脚步声。

怀里，抱着床被单，苏染觉得分外眼熟，这不是她和裴成渊昨晚睡得那床吗？

萧管家面色严肃，朝李韵苓轻摇头，射向苏染的眼神，暗含鄙夷。

李韵苓啪地掷筷，方才的亲昵已烟消云散，“苏染，你竟不是处女？”

苏染咽入嘴里的半口粥，她望了眼旁边的裴成渊，只见他神态自若的自顾吃着早餐，且薄唇轻抿，吃相优雅，似乎完全不打算介入这件事。

裴成渊舀起汤匙的左手摆在身前，那枚订婚戒指刺得苏染眼里一凉。

言下，他并无护她之意。

李韵苓气的手都在抖，似乎应该把苏染浸猪笼、沉塘。

裴成渊凉薄的唇微抿，他轻吹口皮蛋瘦肉粥，然后慢条斯理将匙子送入嘴中，整个动作连贯流利，自始至终，连余光都懒得去瞅苏染。

“妈。”

“你别喊我妈。”李韵苓雍容华贵的面色泛出冷笑，她朝萧管家使个眼色，后者捧着那床被单来至她身侧。

“妈，是不是处女很重要吗？”

“你这是什么话？”

苏染眼睛睇向旁边的裴成渊，这男人花名在外，怕是处男之身啥时丢的，连自个都浑然不觉。

裴成渊抬眸，好整以暇盯着她瞅，他懒得插话，偏又想瞧好戏。

“妈，”苏染脑子飞快地闪过应急之策，裴家就是个大漩涡，在这生存要学会未雨绸缪，裴成渊没有帮她的意思，但看着似乎也没打算拆台，“我们……”

“你们什么，说！”

她故作为难，杏眸流溢出赧然羞涩，苏染对上裴成渊嘴角的冷笑，“成渊说他不喜欢在床上，所以……所以我们是在浴室。”

“咳——”

一口粥卡在喉咙。

裴成渊抽出纸巾轻拭嘴角，李韵苓脸部的尴尬转瞬即逝，她瞪了眼裴成渊，“这死孩子！”

苏染把手按向颈部，不经意间掩饰颈子内传来的燥热，她并未去看裴成渊的脸色，李韵苓握住苏染另一只手，“你们年轻人啊……这个……”说着，还不忘再次瞪了眼儿子，“刚才是我心急，成渊这孩子鬼点子多，你能担待自然是好事。”

女人的第一次，难免不适，却没想到裴成渊如此爱折腾，“萧管家，中午吩咐厨房给做顿好的，让小染补补身子。”

“是。”

裴成渊俊美无暇的脸凑向苏染，目光仅与她一寸之隔，苏染紧握筷子的手掌渗出薄汗，她强颜欢笑，只听得这公子爷说道，“是啊妈，得给她好好补补，昨晚真折腾坏了。”

“你这孩子，不知道轻重！”

“谁让家里的浴室装修得那么好，一看就有感觉……”

李韵苓忙打住儿子的话，“越说越往邪道赶。”

李韵苓料想苏染受了委屈，口气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特意让萧管家去准备东西，“小染啊，妈这有些上好的血燕和鱼翅，待会我让成渊跟你一道回去，刚到新的环境你可能会不适应，和成渊吃过晚饭再回来吧。”

“谢谢妈。”

裴成渊从苏染的脸上，却没见到丝毫波动，更别说是雀跃了。

用过早餐，苏染跟在他身后上楼，裴成渊拉开墙壁内的暗门，里头竟藏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更衣室，苏染余光轻扫，只见一排排衣服挂放整齐，颜色由浅至深排列，不同样式的领带、皮鞋、裤子……等等，全都有专人负责配套。裴成渊取了套接近休闲风格的手工西服，走出更衣室的门，身上的衬衣恰好解开最后一粒扣子，他当着苏染的面，毫不顾忌换好衣服。

苏染坐姿端正，身着香奈儿新款，她相信李韵苓的眼光，走出去，自然不想自己丢她的脸。

裴成渊弯腰，那张谜魅般的脸凑到她跟前，他目光充满探寻，在她面部扫过一圈后，攫住她双眼，“方才你和我妈说的话……啧啧，你说在浴室，你是不是试过？”

苏染避开他的话题，轻描淡写，“我若不这样说的话，说不定这会已尸骨无存了。”

“呵呵，”裴成渊点头，似有赞同，片刻，眉头却当着苏染的面紧蹙，“我若任你这样发展，你岂不是真要骑到我头顶？”

“你放心，只要不伤害我的情况下，你外面的事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裴成渊瞅了她半晌没说话。

萧管家已将东西全部装上车，裴成渊那辆迈巴赫驶出门口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染随之一阵轻松，她手掌撑起小脸，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