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谨言眉心重重一跳。

他眼前闪过辛归安为他挡箭的那一幕。

伤口好似就在这个位置！

他猛然握紧手掌，脑海中思绪渐渐清晰。

若陆乔薇就是辛归安，那一切便说得通了，若她是她……

闻谨言套上外袍就要往外走，刚拉开门却见侍卫长从门外走进。

“殿下，属下有事要禀。”

闻谨言脚步一停，淡声道：“何事？”

侍卫长面露难色，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京中已有流言，说……殿下与陆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她此生绝不嫁他人……”

闻谨言愣住，不过片刻，黑眸中盛满怒意。

“陆乔薇，当真是好算计！”

他退回房间，将架子上的衣物狠狠掷在地上。

“拿去烧了！日后不许陆乔薇踏进王府半步！”

国公府中，陆乔薇坐在床榻，垂着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轻声开口：“那些话，都传出去了？”

小芝惶然点头：“是。”

她看了几眼陆乔薇，终究是忍不住。

“姑娘，奴婢觉得……您想靠着这种方法逼言王殿下，不妥。”

陆乔薇放在被子下的手一攥，她背过身子躺下，语气里无悲无喜。

“出去。”

随着门关，陆乔薇才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中，她的眼泪染透枕巾，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

外祖父，薇儿这样，够不够混账……

次日清晨，陆乔薇几乎是被小芝摇醒的。

“姑娘，不好了，言王殿下今日登了城楼，说要对昨日流言进行澄清！”

陆乔薇骤然清醒。

来不及多想，她披着衣服便大步朝外冲去。

城门口，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百姓，尽皆仰头观望。

陆乔薇刚赶到时，就听见闻谨言泠然的声音。

“本王在此言明，莫说娶妻，哪怕纳妾，也绝不会考虑陆乔薇！”

陆乔薇猛然顿住脚步，她怔怔看向城楼上那道身影。

而此刻，闻谨言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一人怔然无言，一人厌恶无边。

这一刻，陆乔薇仿佛听见心脏裂开的声音。

闻谨言当着众人的面走到她面前，冷脸如冰。

“陆乔薇，与你有牵扯，是本王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就如此玉……”

他张开手，露出赐婚时圣上赏赐的那枚玉佩。

陆乔薇呼吸一窒，眼睁睁看着他将玉摔在地上，霎时四分五裂。

“永无相连时。”

闻谨言何时离开的，陆乔薇已然不知。

等她反应过来，是小芝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姐，你快放手，你快放手啊！”

陆乔薇怔然低头，却发觉不知何时，那枚玉佩的碎片，被她尽数攥在手中。

锋锐的边角刺进血肉，刺的她满手鲜血。

尖锐的疼痛瞬间溢遍全身，陆乔薇清醒过来，却觉得越发痛苦。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到极致。

“小芝，我这辈子就求过一个闻谨言，怎么就求不到呢……”

她喉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姐！”

言王府中。

肖定越看着对面神色冷清的闻谨言，眼里满是不赞同。

“谨言，今日之事你也闹得太大了，你让旁人以后如何看待陆乔薇。”

闻谨言不为所动。

“她利用算计本王，这本就是她应得的。”

“你……”肖定越顿时哑然。

半晌，他只说：“闻谨言，整整十年，你真的没有半点动心吗？”

闻谨言眉梢一动，却是却是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万千敌军前，带着面具的女将军烈马长枪，英姿无双。

他收回那一瞬的悸动，定声开口：“我很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谁。”

陆乔薇再醒来时，鼻尖萦绕的龙涎香气息让她不由色变。

她艰难撑着起身下床，便见站在不远处的威严帝王。

她嘶声开口：“臣女陆乔薇，参见陛下。”

皇帝转身，朝她笑笑：“朕还是比较喜欢你辛归安的身份。”

陆乔薇心口一缩，垂着眼开口。

“陛下乃九五之尊，身为臣子，自然要依陛下的喜好为重。”

皇帝龙颜大悦，他拍了拍手，侯在门外的太子便走了进来。

“这些年，你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朕也不愿你日后与言王成为一对怨侣。”

“辛归安，你可愿意成为朕的儿媳，大秦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