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玥瞳孔紧缩：“你真的要和他订婚？”

孔灵起身：“是。”

谢玥拉住她，眼中情绪翻滚：“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除了上次的怒火，谢玥很少在理智的时候说出这种话，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坐在最高的位子上，把自己和别人划分开来。

他不屑于和别人比较。

但是这次，他是真的从那个高高的位子上走下来，和江琛作比较。

孔灵抽出手：“你哪里都比不上他。谢玥，我不爱你了。”

她没有说江琛爱了她快十年，因为这是江琛的隐私。

她也没有说对江琛的好感，因为她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内心。

纵使孔灵已经拒绝过他千百次，可是亲耳听到她说不爱自己，谢玥的心中还是一痛。

他面色苍白，苦涩从心脏蔓延，痛不欲生。

谢玥无力地垂下手臂，看着孔灵走出了咖啡厅，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晚上，孔灵和江琛一起共进晚餐。

桌上点着蜡烛，还放着鲜花，十分浪漫。

孔灵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你喜欢我喜欢了快十年？”

江琛拿着刀叉的手一僵：“你怎么知道？”

“十年，那得是从初中，高中的时候开始吧？”

面前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江琛却紧张得吃不出滋味，连声音也带着颤：“你要是觉得有负担，可以取消订婚。”

自从孔灵说要联姻，他每一天都像是在梦中一般，他不断祈祷，希望梦长一些，再长一些。

这样，就算孔灵真的离他而去，他也能靠着这些回忆度过余生。

孔灵看着面前的江琛，他还是带着笑，眼睛却泛着红，透着苦涩。

她不忍伤害他，却也明白，要是不说清楚，也是另一种伤害。

于是孔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现在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我确定，我现在没有爱上你，以后也可能永远不会像你爱我那样爱你。”

“即使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琛打断：“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和你订婚。”

“如果哪天，你想要自由了，我也愿意放你走。在成为我的未婚妻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

孔灵眼眶湿润，又想起爸爸，他也常说：“在成为夏氏的掌权人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

烛火摇曳，他们含着泪，相视一笑。

订婚宴当天，京都的名门望族都收到了邀请，谢玥也不例外。

孔灵和江琛身着白色礼服，笑得甜蜜，刺痛了谢玥的眼睛，他红了眼眶，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他常年混迹酒吧和酒桌，早已练就了一番千杯不醉的本事，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期盼能醉一场。

觥筹交错之间，谢玥举着酒杯来到两人面前，看着孔灵，还是没能说出一句恭喜的话。

孔灵的目光直视在他身上停留一秒，转瞬即逝，又去和其他人敬酒了。

订婚宴结束之后，众人回家，夏母拉着孔灵有些话要说，因此没和江琛一起。

他正要上车，身旁传来谢玥的声音：“江琛，借一步说话。”

佣人刚要拒绝，江琛摆摆手：“送我去谢玥的车上。”

这些日子谢玥经常在孔灵跟前晃悠，因此他也了解了一点谢玥，他是明里来的，不会私下做什么手脚。

江琛上了谢玥的车，两个人坐在后座，谢玥刚要开口，收到了傅母的信息：

“有人在订婚宴酒店旁看到了傅慎行，你小心点。”

他刚看完，就只听“轰”的一声，后面的卡车撞上了车子，整个轿车冲出护栏，天旋地转。

谢玥整个人被卡在座位里，动弹不得，脑袋上全是血，手机也被摔碎。

江琛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绝望之际，谢玥看到孔灵焦急跑来，和保镖奋力拖出江琛。

孔灵看到江琛身后谢玥，停了动作。

两人四目相对，孔灵的眼中情绪翻滚。

谢玥眼眶通红，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孔灵站起身，带着江琛快步离去，再没看过他一眼！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了车子爆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