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呢?小允怎么样?”凌正风放下手中汤药:“安允高烧不退,我让人送他去镇上的医院了。”安小梅的心放下,却又高高提起:“是谁?你是不是又把小允交给安霜霜了?”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在耳边消失了。安小梅一阵天旋地转,心痛的快要疯掉。安霜霜却膝行上前拽住了安小梅的裤腿,哭得满脸是泪。“对不起堂姐,你打我骂我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转身的功夫,小允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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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在耳边消失了。
安小梅一阵天旋地转,心痛的快要疯掉。
安霜霜却膝行上前拽住了安小梅的裤腿,哭得满脸是泪。
“对不起堂姐,你打我骂我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转身的功夫,小允就不见了……”
安小梅红着眼:“他烧得神志不清,连炕都下不了,怎么就能自己跑出去?”
这时,安奶奶快步从屋里走出来,将安霜霜扶起来,大声嚷道。
“脚站在他身上,谁能知道傻子在想啥?我看你根本就是让傻子故意装病来讹我家霜霜!”
安小梅浑身发冷,近乎绝望。
她不明白。
明明她和小允也是奶奶的孙子孙女,却从来得不到她半点爱护。
安小梅声音哑到像是掺了沙子。
“为什么你永远偏袒安霜霜?我和小允也是你的骨肉至亲啊!”
安奶奶的表情不屑:“一个傻子,也配和霜霜比?我们霜霜将来可是要考大学的大学生!要我说,这傻子丢了就丢了,还省事了!”
安小梅的理智在这一刻燃烧殆尽。
心里紧绷的弦就要断裂时,凌正风沉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安小梅,当务之急是找到安允,我这就去找人来帮忙。”
安小梅慌忙回神,强逼着自己收回那些难过哀伤。
打起精神去找弟弟。
雨越下越大,但安小梅不敢歇息,挨家挨户询问着问安允的下落。
但得到的都是:“没看到。”
每听一句,安小梅的心里的绝望就重一分。
找完整个瓦岗村后,她又围着田间山边找。
幻想着弟弟会在某个角落等她。
就这样顶着雨整整找了一天。7
一无所获。
当夜色再次降临的时候,安小梅彻底绝望。
经过村里一座破旧的土地庙时。
她终于支撑不住,猛地跪下来崩溃大哭。
以往和弟弟安允相处的每一个片段,都如走马观花般在她脑子里闪过。
在所有人都说她搞破鞋的时候,是他站出来,用小小的身躯护在她的面前。
在她痛苦崩溃时,是他一点一点擦干她的眼泪,对她说:姐姐不哭。
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他还傻傻地安慰她,说自己不痛。
尽管她曾经将他丢在奶奶家受尽折磨和屈辱,但他仍然用笨拙的方式,毫无怨言地爱着她。
他的智力是有缺陷,可他的爱却如此完整。
安小梅想到这里,对着破损的神像,用力地磕了一个头。
“求求土地爷,让我找回弟弟……”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她只想要找回唯一的亲人。
那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毫无怨言地爱着她的人了……
安小梅记不得自己磕了多少个头。
但恍惚间,她好像真的听见了安允的呼声:“姐、姐姐……”
安小梅动作一停,而后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吃痛间,她又听见弟弟的声音:“姐姐……”
安小梅猛然抬头,这才发现土地庙的神像边上有双脚丫!
她心口一紧,手脚并用的爬到神像后。
就看见安允浑身是泥巴得躺在那里,嘴里还在不停说着:“小允乖,姐姐不丢掉小允……”
一瞬间,安小梅泪流满面。
她顾上高兴,赶忙将弟弟背起,顶着雨回家飞奔回家!
当看见家门口的凌正风时,安小梅终于压不住两天没合眼的疲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再次苏醒时,安小梅已经躺在了炕上。
凌正风见她醒来,立刻端着药走了过来:“你感觉怎么样?”
安小梅立即死死拽住凌正风的手臂,焦急地哑声询问。
“我弟弟呢?小允怎么样?”
凌正风放下手中汤药:“安允高烧不退,我让人送他去镇上的医院了。”
安小梅的心放下,却又高高提起:“是谁?你是不是又把小允交给安霜霜了?”
凌正风剑眉一拧:“不是霜霜,之前是我没有照顾好安允,但霜霜答应照顾你弟弟是好心,这一切她都不是故意的。”
一句话,像是镰刀般割破安小梅的苦胆。
她舌尖心口都是苦的:“为什么你总是维护安霜霜?为什么安霜霜那么坏,你总是选择视而不见?”
又为什么,她这么努力却还是走不进他的心?
凌正风眉眼压的更深,声音里也有了疲惫:“安小梅,为什么你总是要把这些事情怪到霜霜的头上,又为什么总是对她有偏见?”
他言之凿凿,仿佛错的人真的是安小梅。
安小梅忽然绝望了。
他是军人,他的敏锐度那么强,可他却从来不肯相信她。
尽管安霜霜弄丢了她的弟弟。
尽管安霜霜夺走了她的一切。
他也始终偏袒着安霜霜。
他的心里,两辈子都装着同一个人,从不肯施舍给她一点点的爱和怜悯。
安小梅闭上眼睛,她忽然冷静了,并且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清醒过。
“凌正风,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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