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去年元旦。

那是顾星河第一次正式上门，顾星河主动加了她微信，并发了一个红包给她，备注为见面礼。

沈柚一也不推辞。

她缺钱，更何况，有钱不赚，王八蛋。

迟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沈柚一站起身，脸上是轻蔑的笑，“看来咱俩是没有谈拢，既然如此，我先上楼了。”

沈牧之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结。

这个孩子似乎越来越脱离掌控了。

他想，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必须要做些什么。

刚刚挨打时，沈柚一崴了脚，先前没什么感觉，爬楼梯时，却疼地要死。

她在地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好似整个城市都没了她的落脚点。

回到房间，沈柚一关上门，背靠着墙壁滑落了下去。

双手抱住膝盖，她将脑袋埋进两腿间，瘦削的肩膀轻轻颤动。

终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啊。

妈妈，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叮”的一声。

消息提示音拽回了她飘忽的思绪。

沈柚一重复了好几遍深呼吸的动作，调整完自己的状态后，打开了与顾星河的聊天对话框。

只有两个字，“等我。”

“还真是惜字如金。”沈柚一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旋即转成嘴角的一抹笑意，她回——

好（乖巧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了汽车鸣笛声。

沈柚一打开窗户，探出脑袋看了看，确认是顾星河的车。

顾星河下了车。

沈柚一出了房间。

沈牧之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压着怒气，皮笑肉不笑，明知却故问，“星河是来找瑶瑶的吧，真是不巧，她上午出门，现在还没回来。”

顾星河一眼便看到了倚在栏杆旁的沈柚一。

她换了一条乳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松松垮垮地挽着。

委屈，可怜，又无辜。

有种不和谐的破碎感。

顾星河黑眸微动，“柚一受了伤，我带她去医院。”

尽管沈牧之侧对着自己，沈柚一依然可以想象，此时此刻，她的好父亲，面上的表情有多么精彩纷呈。

沈牧之眉头紧皱，“星河，你跟瑶瑶是要……”

“伯父，我有分寸，”沈牧之的话还没说完，顾星河便打断了他，而后望向沈柚一，提高了音调，“看够了么？打算什么时候下来？嗯？”

沈柚一小嘴嘟囔着，旁若无人地撒娇，“星河哥哥，我脚崴了，走不动了。”

“矫情。”顾星河眉宇间微微鼓起，却还是上楼抱住了她。

沈柚一指了指地面，“星河哥哥，我的包。”

顾星河又听话地将她的背包斜挂在了肩膀上。

沈牧之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好几度。

就在顾星河准备带着沈柚一离开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嬉闹声。

下一秒，沈诗瑶便闯进了几个人的视线中。

沈柚一故意揪住顾星河的衣领，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沈诗瑶脚下的步伐一滞，有些不可置信，“星河，你们……”

顾星河望着她，柔柔一笑，细声安抚，“你妹妹受了伤，伯父不巧有些忙，只能拜托我过来带她去医院。”

漏洞百出，沈牧之却只能跟着附和，“是是是，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沈诗瑶顿了顿，顾星河方才是在跟自己解释么？

他的心中果然还是有自己的吧。

乔素丽正欲开口，沈诗瑶已经抢先一步，“这样啊，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顾星河目光清冷，却依然微笑着，“明天是你的生日，你好好在家休息，晚点，我带你去试衣服。”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乖。”

沈诗瑶心有不甘，却只能干巴巴地回应，“我知道了。”

拉开一定距离后，沈柚一冲着一家三口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满意了？”

顾星河的声音在上方幽幽响起，沈柚一没有出声。

她在心底说，这算什么呢，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