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怪他这么谨慎，须知在秦朝这般精美的图纸，别说堂而皇之随手拿出来显摆，哪怕寻常纸也不多见。

尽管明知周围布满了黑冰台的眼线，徐福却假装成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低声道：“如此精致的地图，请公子万万不可轻易示人眼前。”

赵昊天愣了一下，随后想起这是在秦朝，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像什么活字印刷术、造纸技术等并未‘出生’，而嬴政那家伙每天批阅奏折用得还是竹签，若是......他脑海中灵光乍现，紧盯着徐福道：“趁你哥还没来沙丘，我们可以启动另一桩生意。”

徐福惊奇地抬起头来看向赵昊天，貌似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下意识问道：“什么生意？”

“那么客气干嘛，起来说话。”赵昊天虚手向上抬了抬示意徐福坐在石凳上，旋即旁若无人似得，开口道：“听闻你哥是远近有名的炼丹术士擅长忽悠人，而我恰好有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你懂得。”

徐福细细琢磨了一番赵昊天的话，不由恍然大悟道：“公子是想借助愚兄的身份掩人耳目？”

“聪明。”赵昊天左手打了一个响指，喜不自胜道：“天上神仙使用的东西，在凡间自然得有仙师代言，否则无论达官贵人，亦或平民百姓都不相信，所以......”

“所以公子早就想好了这个方法？”

徐福接过话，眼底深处透着几分忌惮和庆幸，原本认为流落民间的赵昊天，失去了皇室的庇佑，在见识、认知、学术等方面都要落后于人，甚至泯与众人。

谁曾想竟然腹藏丘壑，他暗暗想道：“难不成我徐福也有从龙的一天？”

极力压下心中激动和喜悦，徐福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继而说道：“何时开始，又该如何操作呢？”

“我想想。”赵昊天看似思考，其实已打开了系统，昨晚他无意中浏览到兑换界面还有知识付费功能，每使用一次需花费五十财力值，除去昨天的花费，正好用来购买‘造纸厂建造流程’。

“叮咚！恭喜宿主购买成功，介于宿主初次使用，本系统免费赠送‘污水处理方法流程’，欢迎继续剁手哦！”

赵昊天暗暗吐糟，系统愈加趋向于某电商客服，即撸羊毛又内卷。

“我们两个分头行动，首先…其次…再次…最后…这般。”赵昊天依葫芦画瓢，按本宣科把造纸厂前期准备工作一次性说了出来。

听了这番话，徐福傻眼了，若真按照赵昊天的想法构建所谓造纸厂，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绝非小数目，关键地主家也没余粮。

抛开这些暂且不谈，即使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若没嬴政点头，估计下一刻就得进小黑屋，酷刑伺候的那种。

“公子，这是不是该通知一下老…老伯？”徐福哂笑道，他不敢也不能绕过。

“莫怕。”赵昊天向徐福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鼓励道：“我家老伯那人很好说话，等他来了再说也不迟。”

很好说话？

徐福像是听见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一句话，天下谁人不知嬴政的暴政，恐怕只有赵昊天这么认为了。

见徐福怔怔不说话，赵昊天习惯性皱起了眉头，造纸厂不单是他事业起步的第一里程碑，也是利国于民的大好事，可不能半路夭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对！他即是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而努力，绝非谈钱。

暗中为自己找好理由赵昊天，对着徐福道：“你…想打退堂鼓？”

徐福回过神儿，暗自唾弃自个不争气，竟走进了思想的误区，今天谈话的内容即使他不向嬴政汇总，也会呈现在每天批阅的奏折面前。

无他，黑冰台！

或许是想通了前因后果，徐福下定决定道：“请公子放心，臣…我一定把事情办妥。”

看到徐福离开的背影，赵昊天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拳头，是因他看见数不尽的钱向他招手，高兴道：“今儿个今儿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

就在此时，正在沙丘宫批阅奏折的嬴政，见沙贤匆忙走进来，头也不抬问道：“何事？”

沙贤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赵高和其他太监宫女。

嬴政心有所悟，索性放下刚好用完的狼毫笔，对着赵高等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诺！”赵高暗恨似得瞪了一眼沙贤，按照以往嬴政任何事都不会避开他，可今天却失去了独有的待遇，这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等赵高等人全部出去后，沙贤躬身向嬴政递过去一个用竹签写好的密奏，低声道：“这是公子昊天与徐福的谈话内容。”

嬴政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目光却落在了造纸厂三个字上，皱着眉头道：“何为造纸厂？”

“臣不曾听说，详情内容据鹰部来报，只有徐福和公子昊天二人知道。”沙贤说道，略显黝黑的脸上涌现几分恼怒，因为事关赵昊天的消息接二连三出现了状况，这让他自誉知天下事的百事通，第一次生出了羞愧的感觉。

“有趣有趣。”嬴政暗自嘀咕，随手把密奏扔到火盆中，想了片刻道：“徐福可曾进宫？”

话刚落下，外面即传来赵高的呼声：“徐福求见。”

“越来越没规矩了。”嬴政不悦得冷哼了一声，当即道：“让他进来。”

没多久，徐福走进宫殿一眼即瞅见了沙贤，心中暗道“幸好。”

他离开赵昊天所在的小院，即马不停蹄来到了沙丘宫，为得是汇报今日。

“臣徐福参加吾皇。”徐福来不及多想，直接跪在了地上，五体投地姿态很恭敬。

“起来吧。”嬴政假装不解道：“你前来见朕所为何事？”

徐福赶紧从衣服中掏出在路上整理出来的竹签，双手举过头顶道：“臣今日所听所闻皆记载于此，请吾皇过目。”

沙贤接过徐福手中的竹签，而后转身跨上台阶递给了嬴政，他拿在手里看得很快，只用了约莫三两分钟。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