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句话，像是说给姜父听，实际却是说给自己的。

  “快点吧，别让奶奶等急了。”她看向姜凯婷，眼神就像索命的厉鬼。

  姜父狠狠看了姜烟一眼，“开始吧。”

  姜家的丧葬习俗传承悠久，这样的礼节，越是悠久便越是繁琐。

  这些天，因为奶奶的事，姜烟并没有好好吃饭。

  因为营养不良，她的嘴唇有些发白，身体也有点撑不下去，以至于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便要差点晕倒。

  若不是强撑着身体，她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

  在她身后，一个不属于姜家的人碰了碰汤局长，“老汤，你看。”

  汤局长神情淡漠，“很多杀人犯在作案以后都会忏悔，这是正常反应。”

  “挺水灵一个姑娘，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我习惯把女人比喻成蘑菇，越好看越歹毒。”

  类似的讽刺此起彼伏，姜烟无一例外都听到了。

  除了表情冷酷，她却并未有什么反应。

  在姜烟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仪式终于结束了。

  她脚下一个踉跄，斜着倒向姜凯婷。

  姜凯婷对于姜烟很是厌恶，后退一步，小声嘀咕，“杀人犯不配碰我。”

  周围人向她投去目光，也都是一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感觉。

  姜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这个愚蠢的世界。

  姜父目光阴冷，看向趴倒在地上的姜烟，“从今天起，我姜家与你恩断义绝，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姜家有少数心疼姜烟的，开口说：“家主，她毕竟是咱们姜家的女儿，这样未免不太合适。”

  听到这句话，姜母像是疯了一般，“我姜家有弑祖的女儿？”

  姜父更是说：“女儿，什么女儿？我记得自己只有慨叹一个女儿，再加上苏暮，勉强算是儿女双全。”

  因为奶奶的事，姜烟给自己心里筑起一道高墙，很难跨越。

  她拼了命地站起来，孤独地往门外走去。

  姜家与自己唯一的纽带已经陨落。

  过了今天，她就彻底与姜家恩断义绝了。

  姜凯婷，不死不休。

  走到门口的一处绿植旁，姜烟艰难地撑着膝盖歇息。

  汤局长走了过来，看着她，“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你这个杀人犯。”

  姜烟依稀记得奶奶救过汤局长女儿的命。

  她朝汤局长一笑，满含讽刺，“让我们拭目以待。”

  汤局长开着警车离开。

  回头望了望姜家这个可悲的地方，姜烟决定以后再也不过来了。

  除非，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姜家的废墟上。

  “奶奶，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保证。”

  抬头，看着天空，太阳旁边有一朵很大的云，很像奶奶捧着凑近鲜花的脸。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过了很久，她才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喂，是张总吗？

  对，我是姜烟，来面试的。

  啊！你要来接我吗？真是太客气了

  嗯，我在原地待着，谢谢了。”

  挂断电话，姜烟重新呼吸了一番新鲜空气。

  这段时间，她从未觉得心情像今天这么开心。

  是奶奶在暗中主导一切吧。

  她掏出翡翠玉佩，闭幕祈祷：“请奶奶一定要保佑烟儿报仇雪恨。”